波文看向她示意的位置,正是沙利文警司所坐的那条长椅,不禁咋舌道:“那里还用占啊?别人都不会去……”
“让你去你就去。”
高大的男仆被雇主支开,利昂娜趁还有点时间,悄悄从侧门溜到外面,果然听到两人的争吵声。
“……您怎么能……我不认为……”
“……我……决定了……请……不要……”
“……我必须阻止…………”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距离有些远,利昂娜只能捕捉到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
还不等她细听,那边的对话似乎已经单方面结束了。
霍华德太太快步往门这边走,利昂娜装作刚出来的样子与她撞了个正着,惊讶一瞬后对她微微颔首:“日安,霍华德太太。请问您见到查尔斯少校了吗?”
霍华德太太的脸上一开始还带着点紧张和不安,但见这位金发的小绅士似乎是刚到,心中也松了口气。
“他在草坪那边。”
只留下这么一句,霍华德太太已经快步走入教堂。
利昂娜把说到一半的“谢谢”吞回肚子,转头就看到查尔斯少校直直立在草坪中央。
他是个很典型的军人,即使刚刚跟人吵过架,站姿还是一如既往地挺拔。
只是他的状态明显不对,直到利昂娜走到近前他都没能发现。
“也许我不该在此时打扰……可查尔斯少校,您还好吗?”利昂娜轻声问道,“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少校似乎这才回过神,只是抬头时眼神还有些恍惚。
唇须下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答利昂娜的问题。
“……难道所有事都必须袒露在阳光下,被别人审判,才是正确的吗?”
他的双眼并没有焦距,似乎前方对他来说只是一片虚无:“如果一个秘密只会让所有人受伤,那保守它,难道就是错误的吗?”
早春的风吹过二人,周围只有鸟儿清脆的鸣叫,没有一个人说话。
利昂娜突然觉得自己准备好的问题都失去了意义——不管她怎么问,这个人什么都不会说。
“……弥撒要开始了,查尔斯少校。”
金发的小绅士率先转身:“今天人不少,我给您占了座位,请跟我来吧。”
利昂娜为少校占的位置,便是她之前嘱咐波文帮忙占的位置——与沙利文警司同排的座位。
查尔斯少校看到对方为自己“准备”的座位,整张脸似乎都抽搐了下,显然并不是很满意。
但今天人很多,小小的圣玛丽教堂几乎坐满了。且他与沙利文警司中间还夹了伯爵之子和其男仆,算是可以无视对方的距离……
又往前看了一眼,少校不情不愿地挨着小弗鲁门先生坐下。
没多久,早上八点的钟声响起,弥撒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