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旸冷不丁给他掀翻,仰在地板上百口莫辩,沈夜疯起来他都害怕,这话奴卡敢信,他也不好意思讲,当孩子面儿不能啥话都说,有损沈夜的慈父形象。“我可警告你啊!”白旸指着自己被揪松的领口,“你最好不要趁你哥不在对我做什么,回头别你们兄弟为我反目!”“反你妈!”“再说我可不喜欢你这款,我爱你哥那样白白软……他,是我唯一……两情相悦,天荒……地、老……”白旸掀开奴卡,深呼吸用力咳嗽几声,“掐死我,让你哥孤寡一生吗?他也超爱我的!”“爱你几把……滚!”白旸冲奴卡晃了晃那部旧电子笔记:“认得不?”他熟练地开机、解锁、输入密码、打开相册,勾选自己的几张滑动展示:“看见没,这本来是我的,我们早就认识,情深意长。”奴卡睁圆眼睛:“不,不可能!这个他一早就有!”“对吧,”白旸大尾巴狼似的耙了耙头发,拉正衣领,“我俩早就好过,青梅竹马。”“他十几你就……老畜生!”奴卡没眼看地别过脸,不理他了,气得打哆。白旸心念转动,十几,沈夜捡奴卡的时候差不多十五六,这么说他的笔记那会儿就已经在沈夜手上了。“你们的人,能怎么用?”白旸从厨房取了两罐冰啤,递了一罐碰碰奴卡肩胛,示好的力度。到这份儿上,他哥的命中注定,还能说啥?奴卡认命,半偏头接过啤酒:“我就是个跑腿打杂的,也不太知道。差不多就……介绍介绍工作、互相帮个忙之类的。”啥?!白旸当场石化,精神力特异者组织,想想就好魔幻好牛逼,放二次元起码x战警、复仇者联盟级别好伐?怎的个“职介所”、“互助会”介么土味拉跨?“很多障碍者不好找工作呗,就像我这样,没学历没特长,”奴卡一手捏着酒罐,一手将刚刚撞散的照片往一处划拉,“群里混得好的帮个忙,有口饭吃,也不至于被克扣被欺负。春晖很多障碍者医生护工,都这么招进来的,我们也不比普通人干得少,可能得来不易吧,反而舍得卖力气。像我,就数不清替了多少班,拿夜班换我白班,老子都懒得计较。还有影像的老韦,王八脾气,十年不休假,早来晚走,打扫兼打杂,科室连助理都省了……”奴卡喝了酒,明显话多起来:“我哥,院长独子!春晖团宠!连缇娅妈妈也当他是大宝贝儿!可他不是普通人,他比别人努力一百倍,活儿做得比机器都漂亮,还是被患者质疑能力。你看别家的公子哥儿,随便搞搞就被吹上天,捧进上流社会,莺歌燕舞,挥金如土,过得好不潇洒……他不该,不该这么过,这种日子没滋没味……他值得更好的,该有,更好的……”“是啊,傻子都看出来了。”白旸难得这么认同奴卡。沈夜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讲,努力到近乎自虐,封闭到如同苦修,两相比较,衬得他被关禁闭都不算多惨淡了。奴卡两眼有些对不上焦,眯缝着凑近指尖看一张被他胡乱拖动不知该删该留的照片。正犹豫,白旸抢前一步将照片拉近放大:“这张是!我记得那人前面有个穿锈红外套的女人,右下角,糊的这团颜色就是!”奴卡登时清醒大半,狗甩毛似的用力晃晃脑袋:“我看!下面链接是哪家?”他指尖戳了信息条,图片缩小链入报道文章,末尾清晰列着:星海传媒责编格蕾丝·泰勒“这是谁?”奴卡一脸茫然。“奥涅金那个妈,”白旸叼住下唇,眉峰皱隆,“她不是反异先锋、歧视精障么,怎么跟个障碍者勾搭上了?”致命游戏09目前可以确认的信息之一,是泰明案背后有操众者,而且不是散兵游勇三两只,是一个可能人数不少、结构不简单的组织,有策划、有杀手、有帮凶,还有事前事后搜集消息、宣诸媒体的外围耳目,假记者便是其一。假记者混入人群,第一时间获取泰明案的素材,并通过合作者对外发布、引导舆论。媒体则吃尽先机,攫取巨大流量,拉高关注热度。只是暂时无法判断这种双赢,仅仅是利益层面的合作,还是更加深入的勾连。“驱逐者,”凯恩撤掉嘴边的健康烟,舔了舔发干的唇角,“群居野兽在捕猎时集体行动,并非每一只都直接攻击目标,他们中有一部分战斗力不强,专门负责驱赶和追逐猎物,让目标害怕、惊慌、仓惶窜逃,只要设计好驱逐的路径,猎物们就可能自己跳进陷阱,投入事先设计好的杀阵之中,被真正的捕猎者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