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菘盯着他,两人相对无言一阵后,他先败下阵,叹了声,“刚刚那是谁在旁边?”顿了下,“诺亚?”
郁乐瞳孔骤缩,全身都在抖。
“你跟他关系就这麽好?”
“他问什麽?我就得回?一个小屁孩,泥巴还没玩明白,我凭什麽回答他的问题?”
郁乐抿了抿双唇,挣脱开他的擒制。
他发现元菘压根没严肃对待他精神分裂的问题。他疯起来,可是会杀人的,虽然每次杀的都是自己,也没成功过。
“起来,洗澡。”元菘看他蜷缩在墙角,眉心蹙紧,心烦气躁地一把拉起人,顿了下,“自己洗,十分钟后没出来,我就进来。”
郁乐挑眉,“十分钟太短了……我要洗头。”
十五分钟后,元菘準备推开门时,浴室的人先他一步拉开门,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的睡衣被水滴湿了一大片。
老妈子这个词霎时又在脑里闪现。
元菘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闪身走进浴室,找了条干毛巾,回头没看到郁乐的身影,不由得一声大吼,“你要是敢躺床上,信不信我揍你!”
郁乐噌地从床上弹跳起来,沉着脸杵在床边。
“过来。”
元菘手指插进郁乐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筒,心想头发这麽柔软,怎麽人能这麽犟。
“我烧的是我妈的日记还有她写给我的信,还有李檀月的日记。”
元菘嗯了声,这句话二十多分钟前才听过。
“李檀月爱我妈,我妈知道。”郁乐接着讲。
元菘嗯了声,下一秒“啊”了声。
郁乐擡头看他,将他的震惊收进眼里,平静补充,“我下午也跟你一样震惊。”但更多是生气,然后是恶心,所以他就想不明白元菘的执念。
“元菘,我问题的答案呢。”
元菘沉思了一圈,总算明白了郁乐发病的前因后果。
——可怜的娃,幸好有我。
手上动作没停,他看着镜子的人,低垂着眉眼,脸上充斥着置身事外的慌乱,一如很多年前初见那般。
“我家专出癡情种。”元菘嗤笑道。
郁乐显然不乐意这个答案,反讽道:“那你做好心理準备,我家专出渣男渣女。”
元菘失笑出声,收起吹风筒,“不能吹太干,对头发不好。你等会再睡。”
夜半时分,元菘拧开门把,探进半个头,听着房内的呼吸声,知道床上的人还没睡。
从窗帘罅隙钻进来的月光给室内带来一些光亮。
元菘站在床头,迎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几秒钟后蹲下去,轻声道:“知乐,今天去李檀月家,就看了他的日记吗?”郁乐没跟他讲伤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