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那时候她还晕着,也不太清楚人家是怎么笨蛋的。
只记得,感谢自己在最后一刻,不仅喊了救命,且凭着意志力在闭眼前给舌头咬出血了。
所以她醒了,她醒的时候,就发现脸上盖着一件腥臭的衣服,像好长时间没洗过,嘴被封条堵住,两只手也被绑在身后,她闻着恶臭味一动没动,继续装睡。
然后她就闭目养神,用感官猜测。
感觉车一直在开啊开,东拐西拐的,后来一顿加速好像开到了郊区之类的地方,车忽然停了下来。
就在驾驶座车门被人甩上那一瞬,她脑中立即有了两个判断:一,那人是真的下车了,不是在试探观察她。二,那人竟然没拔车钥匙就下车了。没熄火?
所以她当机立断,一跃而起,用被绑在身后的手按了自动反锁车门的按钮。
可不要命的人,真的不是吃素的。
那人居然从旁边的面包车里拿出了一个铁锤子,对着车窗就猛砸。
她两只手被死死的绑在后面,既不能开车逃跑,又不能拿车里的工具和他对砸,听着那抡起的铁锤敲击一下、两下,三下,心差点跳出来,只眨眼间就看到副驾驶的车窗被砸出个窟窿。
江男当时想:只能再最后挣扎一下,脑子横在驾驶座上,用穿皮靴的两脚蹬,彻底蹬碎已经往下掉玻璃碴的车窗,试图用玻璃扎死那人,用鞋跟扎死那人,最好扎进那人的眼睛里。
可惜,真的明白了,无论怎么练,到关键时刻还是不如男人力气大。
给那人踹的脸上胳膊上扎进了玻璃,那人竟然不要命的一把拽住她,探进来半个身子,两只手满是血迹掐她腰,似乎是要给她也从车窗里拖出去。
江男现在回忆,她在胡乱间按了车里电话键,电话通着音箱,车里的音响就响起嘟嘟正通电话的声,那张狰狞的脸立刻拿刀比在她脸上。
她为了保住脸,给电话挂断了,为了少受罪,也在刀子的逼迫下,主动打开车门反锁键,怕从窗户被硬拽出去,还得受伤。
小黑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男人走了进来。
江男瞪眼看他,用眼神示意:你给我封条打开,我不喊,你要啥,吱声,别这样。
恐怖(一更)
只拉着一个昏黄灯泡的空屋里,凳子忽然被人一脚踹倒,碎裂的布条也随之飘落在地上。
男人没了奈心给自己包扎,也不再包扎,他几步蹿到江男面前,皮鞋一脚就蹬在了江男的脸上。
江男蜷缩身体靠在暖气上,只这一脚就让她鼻涕眼泪横流,整个五官像要被踹错位了般,扭曲般的疼。
她不停挣扎,这无能为力只能被动挨打的滋味实在是忍耐不了。
她想挣脱被绑在身后的两只手,恨的想连同暖气片一起拽掉,两只手腕已经青紫一片,左手腕更是肿了起来。
大概是江男要挣脱的想法又刺激到了绑匪。
江男越是急切,男人越是生气,又是连续的几脚踹了过去,踹在了江男的肩膀上,胸口上,后背上。
踹的江男连续发出闷哼声,嗓子眼里也有一股腥甜要涌出。
男子蹲下身,一把抓过江男的头发,迫使江男和他对视。
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了,也不再戴黑色毛线围巾了,江男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五官,她眼里满是恐惧,却发现这是一位长的还不错的大叔。
男子的眼里忽然流露出有悲伤和几丝抱歉,他问江男:&ldo;疼吧,我打疼你了?你脸上都让我踢青了,鼻梁骨有没有碎掉啊?&rdo;
江男眼神闪烁,胳膊上的寒毛竖了起来。
男人回之一笑,又凑近江男的耳边用气息说:&ldo;别怕,我不会再打你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能老实点儿,为什么你们都不能老实点儿。&rdo;
又用商哄的语气喃喃道:&ldo;你老实点儿好不好?&rdo;
对话间,江男的头发始终被抓着。
她被抓的头皮疼,感觉男人只要再使点劲,头皮就能被拽掉一块,她在他的两只手里,忍着疼痛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像奖励江男似的,不仅松开了头发,还用手轻轻拍了拍江男的脸说:&ldo;对,要听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