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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科康复医院坐落在老城区,这个老去的城区拥有许多更老的公园与湖泊,还有许多正在老去,却精神矍铄的老人。
宋澜把这一切当做一个好的兆头,她把公园里深幽的绿和头顶的阳光藏在心里,愿意去相信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照顾郑知微的义工是一个有力量的女人。她不高,皮肤粗糙,可她却总是能梳着颇为精神的高马尾,走起路来,那一束头发都能左右晃动起来,晃出不小的弧度。
有时候,宋澜甚至怀疑,她是故意想要让自己的头发在自己的头上荡秋千的。
似乎,这样,才能给她千篇一律又费力费神的工作带去一点乐趣。
女人来自西南地区,姓徐,说起普通话来,也仍是有可爱的口音,“宋小姐,你的那过(个)朋友今天又爪子了?怎么不咋高兴哦。我让她吃药,她不吃,怎么都不吃。”
宋澜刚踏入楼层,就看到徐阿姨甩着马尾快步走到她面前,打起小报告。
“没关系,徐阿姨,我去看看,谢谢您。”
宋澜推门走入病房。
病房比附院的更小,一个房间只住了两人,除了郑知微,还有一个摔断了腿的中学生,每天都横拿着手机,半躺在床上tii。
宋澜走到郑知微床边,只看到她闭着双眼,床头药盒里的药一颗未吃。
宋澜不愿在郑知微面前叹气,她只是紧抿着唇,拿起药盒,轻声呼喊,“郑知微,该吃药了。”
郑知微睁开眼睛,了无生趣地看着宋澜,说,“你怎么又来了?”
宋澜笑着倒了一杯水,“今天正好休假。”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宋澜把药递给郑知微,又一手拿着水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澜,我们已经分手了。”郑知微撑着床侧,勉强坐起来,“你不懂吗?”
玩游戏的小男生,忽然取下一边的耳机,眼睛时不时地往这边瞥。
宋澜凝住笑,拿药的手有点抖。
她说,“郑知微,我没答应,不是吗?”
郑知微眼神晃动,看着自己的残肢,冷言道,“我一个残废,不知道你图什么。”
嘭——
水从水杯中溅出来,弄湿了柜面。
一两滩水珠就那样堆积在一起,吸纳着一切将倾的事物。
宋澜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她质问郑知微,“你就这样轻贱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