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才练兵,怕是晚了吧?”有人咋咋呼呼说道。
刘舆并不理会,只默默看着。
近两万人规模的操练,诸般军令井井有条,全军运转或稍有滞涩,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年头见到的,多是不堪驱使的羸兵,如同许昌兵、兖州兵那般久经战阵,运转自如的,却没有几支。
面前这支军队,如果去掉明显是丁壮夫子的那部分,其实还看得过去。
尤其是那全员披铠的三千多战兵,对军令十分熟悉,执行坚决。说进就进,说退就退,纵有散乱,也在一般水平以内。
再好好练个年余,上几次战阵,绝对是一支强军。
“这个打法真是古怪……”从事中郎沈陵挤到前面,够着头看向远处,喃喃自语道。
沈陵字景高,吴兴乌程人,刚被征辟入府没多久。
“哗众取宠罢了。”从事中郎王俊笑道:“我亦未见有人如此排兵布阵。这般出奇,胜还好,若败了,怕是要军破生死。可怜成都王妃那等大美人,又要易主了。”
刘舆听闻,心头一热。
他也好美人。成都王妃乐氏他见过,确实是第一等的容貌、身段,更兼有才气,有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刘舆以前没想法,但乐氏如今委身于邵勋这等粗鲁军汉,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如果能收入房中,倒多了不少乐趣。
王俊悄悄看了一眼刘舆的脸色,心叫不妙。
太傅征辟刘舆前,幕府中有人说道:“舆犹腻也,近则污人。”
这人固然有才,但为人放荡,品行一般,好比一团油垢,还会污染带坏身边人。
刘舆是非常喜欢美人的,听闻天子舅父王延的小妾荆氏擅长音律,姿色过人,便上门要求见一见——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了,王延如何肯将自己的宝贝示予外人?
想到此处,王俊懊恼地摇了摇头,早知道不提乐氏了,自己找机会收入房中不好吗?如今却要面临刘舆的争竞,实在不妙。
“排兵布阵我不懂,但邵勋肯定能打赢。”第三位从事中郎出场了,赫然便是前太弟中庶子胡毋辅之,只听他说道:“此人能下田力耕,非寻常人也。”
众人下意识忽略了胡毋辅之的话。
这人不太着调,嗜酒如命,喝多了还喜欢大嘴巴,什么都说,拉都拉不住。
而且他的能力也有些差,投靠太傅后,曾补陈留太守,因对军事一窍不通,不能胜任,于是免官,再度回到幕府,出任从事中郎——这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幕职,但如今多用来安排闲人,偏偏这些闲人能力上有致命的缺陷,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