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的长子,就是一个平庸无趣到有些懦弱的,如今都四十的人了,想要培养也难得很。原主的长女已经出嫁,次女又差点走了歪路,何况将来也是要出嫁的,所以要想维持住司家,还只有一个司二郎可以指望。既然要栽培,司静航就得先安一安司二郎的心。毕竟都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家里愣是没人给张罗婚事,搁谁身上不闹心啊!司二郎听了他老子的话就愣了下,细琢磨这话里的意思,鼻子就是一酸。不容易啊!这还是头一回,司伯爵拿正眼瞧他,提到他的前程和婚事!“儿子明白,定然不带着辜负父亲的期望!”这些天虽然习武累成了狗,挨打挨骂的,但有没有学到点本事,是恶意羞辱还是鞭策激励,他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司二郎晕晕乎乎地从正院出来,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就觉得这一天受的惊吓虽然多,可也头一回,觉得日子过得有了盼头。不过才进屋门,一道白影儿就扑了过来,他反射般地就使出了一招锁喉,吓得那白影惊声大叫。司二郎赶紧松开,哭笑不得,“姨娘怎么晚上过来了?”张姨娘抚着胸口道,“我这不是新做成了一件好东西,给你送过来么!”她说着就从身上解下一条物事,看材质倒是白狐狸皮的。细细长长,一端做了个扣,另一端能塞进去,不用系结,正是不长不短,不宽不窄,恰好能围在肩头。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先有父亲温言宽慰,后又有生母送温暖?司二郎接了过来,往自己脖子上围了围。“这个就是父亲让姨娘们做的……围巾?”虽说这些天他也没去姨娘院里,但还是听丫头们说起过的。“可不正是呢!”张姨娘喜滋滋地替儿子整理下位置,左看右看,都很满意。“老爷也不知道是怎么着,突然想起我们来了,给了图样子还有些个边角旧料,说是卖了钱就能给我们弄点私房,我原也没当回事儿,回来随便照着做了做,嗨,没想到还挺好看,又实用,这说话间天就冷了,姨娘恰好翻到一条白狐皮的余料,做出来这个就想着二郎戴着定然好看,就给你拿来了!”司二郎照了照镜子,果然这雪白的毛绒绒围巾,柔软顺滑,还暖融融的,绕着脖颈一圈儿,恰好勾勒出他的脸型,更显得他面色红润,下巴尖尖,平添一段贵气。“姨娘把这个给了我,岂不是要损失私房钱了?”“私房钱才能挣几个?还是二郎不受冻要紧!”张姨娘一向是个不靠谱的人,借着司二郎的名义,从他的份例里吃拿要的事儿,那是办的不少。但一个不靠谱的人,居然办了件靠谱的事,才十分的让人感动。司二郎语气微哽,“姨娘费心了……”然而他还没感动完,就听着张姨娘就道,“二郎如今得了老爷的看重,出来进去的都带着……姨娘瞧着也高兴,以后就全指望着你了!”司二郎,“……”就知道他这姨娘不靠谱……白感动了!虽然如此,司二郎纨绔老头(16)司二郎还是头一回来自家这个小铺子。司家还没那般落魄的时候,在京城里能有十来个铺子,而且铺子的位置不错,地方还大。但后来一代不如一代,这些铺子有的卖了,有的一亏再亏,干脆租出去收个租钱,到了后来直接由司家人经营的铺子,竟然是一个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小铺子,是一个大铺子分隔出来的,门脸开在个十分不显眼的地方。原本是当年伯爵夫人付氏为了贴补娘家,那是想出了许多法子。把大铺子后头不用的空地隔出一个小铺子,就是付氏的主意。然而隔是隔出来了,这铺子里的生意就没做成过。主要是地方太小,门脸又偏,不容易租出去,就算租出去,也都是赔钱的……当然了,以司静航看来,这地方,就合适卖烤红薯,鸭脖或者奶茶什么的。然而似这种小买卖,又不敢上门来租伯爵府的铺子了。这铺子空了许多时候,司静航前些日子派人来打扫干净,按着他画的图做了简单装修,派过来卖货的,是府里的两个年轻小厮。今日开张,司静航还专门在府里挑了几个人过来帮忙。父子俩才走到街口,就看见几个半大少年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年画,追逐笑闹着从他们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