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睡觉,也旁若无人的搭锅起竈。
但那都是无人注意的状态。
在云行面前,她还是中规中矩,除了那日夜里,手指搭上他的腰带,说了声要。
云行熄了灯,没瞧见她脸色绯红。
“怎麽突然要说这个?”传音符盖着脸,只露出她一双眼,说话跟着闷闷的,音量弱了不少。
“你从未说过,我想听。”
“等你回来……”
“我等不了那麽久。”
知摇了解他的性子,对她很温柔,但在有些事情上,他是说一不二。
今日她若不如了他的愿,只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将传音符稍稍离了脸,她漫吸口气,终于啓唇。
“云行师兄,我心悦你。”
那头默了片刻,回道。
“我亦心悦你,上天入地,无事可挡、无人能及……”
他嗓音低沉,起初平和,后来多了认真与虔诚。
知摇躺在床榻上,依稀能描绘出他说着话时的神态,那眸子必然漆黑又深邃。
心头某处轻跳了下,而后开始塌陷,化成一汪温泉水,在血液中缓缓流淌,最终又回到胸口,徐徐发热。
“知摇,我会尽快回来。”
传音符切断,眼看着手中黄色符篆光芒完全暗淡,云行另一手掌心托着一颗珠子,光芒也跟着暗淡。
收回视线,将传音符与那珠子仔细收好,提步迈上前方青石,任由青石托着身形天上宫阙升去。
袍角翻飞停止,他提步踏下青石,踩上那厚重云彩,步步朝着那扇厚重的门走去。
尘封的记忆好似陈旧破损的书页,被风缓缓吹开,一发不可收拾。
漆黑思过室,他身上戴着枷锁,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有只老鼠在他左右绕行,他用指尖逗着玩弄,算是他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唯一的一点意趣。
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出现两道华贵身形。
“看啊,他又在跟那臭老鼠玩了。”
“哼,当真是云家的耻辱!”
云湛提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拖拽出思过室,狠狠扔在地上。
脖颈四肢套着的枷锁在离开思过室的剎那,突然传来刺痛,如雷电过骨,身上各处无一不痛。
他挣扎着要回思过室,云湛跟云丰却狞笑着上前一步挡在门前。
“兄、兄长,让我进去,父亲的禁制开始发作了,我、撑不住……”
痛感一秒比一秒强烈,他声音痛的断断续续,仰着头祈求两位兄长。
擡眼剎那,拳头残影在面上闪掠而过,他身形跟着倒飞出去,再撑起身,口中呕出嫣红的血。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