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蓓蓓当场喜极而泣,忍不住拜了拜上天。
害怕这一老一少有什么其他反应,陶蓓蓓硬是让他们住上了一天,缓过劲儿来了,老小又变得活蹦乱跳,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她才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苏颂也回来了,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家,就迫不及待地过来道谢了。
老太太看到祁衍,眼泪顺着两颊流了下来,拉着祁衍的手哭道:“小祁啊,奶奶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家火火,我家老头子和孙子可能就出了意外了,要真是这样,我也不要活了,我陪他们一起。”
陶蓓蓓看她婆婆哭的那么伤心,几乎昏厥,鼻头一酸,也忍不住难过,忙过去小声安慰。
事故原因查清楚了,她婆婆确实关紧了阀门,可胶管松动,导致煤气泄露,这是谁也没有想过的事情。
苏颂和祁衍道谢,他是真的非常感激面前的这个少年,和少年养的狗。
他不是一个喜欢动物的人,可是现在,却真的想把他的狗给供起来。
然后和祁衍寒暄了几句,苏颂更加惊讶,这少年太稳了,让他有种和同龄人对话的感觉。
祁衍确实有些怔愣,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苏颂和正在安慰婆婆的陶蓓蓓,记忆中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逐渐清晰。
祁衍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当初那个堆满了纸箱的走廊,搬家工人穿着工作服搬运纸箱,而苏颂和陶蓓蓓站在屋里。那个时候的两人,身上没有了现在精神气,眼神麻木而悲伤。
祁衍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该不会当年也发生了煤气泄露,但可惜的是,那一老一少没能得救。
又看了看擦着眼泪的老太太,想了想她进来的时候说的话,祁衍沉默了一会儿,恐怕真的如她所说,因为老伴和孙儿的去世,老太太接受不了,也跟着去了。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陶蓓蓓和苏颂要搬家,怕触景生情,接受不了亲人和孩子的去世。
祁衍眼眸颤了颤,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当初他死的时候,自己又是什么样的?缓慢地转动身子,祁衍看了一下被几个人围住的祁火火。
它似乎很羞赧,左躲右躲,扬头寻找,对上自己的视线,立马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似乎想让自己想办法救它。
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祁衍忍不住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一家人,客厅里一瞬间安静下来。余夏垂头丧气,撩起眼皮偷偷看祁衍。
他伤到祁衍了,余夏心想,他居然让祁衍伤心了。
就余夏而言,在得知别人性命攸关时,他做不到冷眼旁观,力所能及就能避免一个惨剧的发生,余夏当然不假思索就出手相助。跳跃阳台的时候来不及思考,忘了如果自己出了事,会给祁衍造成多大的伤害。
余夏自责不已,甚至不敢看祁衍。
刚才是你们在打量我
祁衍自从和他谈过后,就一直冷冷淡淡的。
若是以往,余夏撒泼打滚也就好了,可现在,他自知做错了事,也自知,祁衍是真的生气,倒手足无措,诚惶诚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祁衍看着自家的二狗子一副想靠近却有畏首畏尾的模样,心下一软,也知道它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然以它的狗脾气,现在早就无理取闹起来了。
祁衍再生气,对着它也气不了多久。陶蓓蓓一家的反应,祁衍有些感同身受,再不忍苛责它了。
一伸手,祁衍开口:“不洗澡了?”
余夏猛地抬头,眼神放光,看到了祁衍软化的神情,眼睛一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
余夏疯狂舔着他的脸,嗷呜嗷呜地发着誓,他以后真的不会这样了。
祁衍给自家又爱又恨的小祖宗洗完澡吹干毛之后,开始细致的收拾浴室。余夏自知有错,殷勤备至,乖巧听话,祁衍拍了拍他让他出去,余夏立马小跑着出了浴室,不过他没有闲着,而是翻出了祁衍的换洗衣服,蹲坐在门边。
祁衍出来的时候,就见祁火火脑袋上顶着浴巾和睡衣,像个石墩子一样镇守在浴室门口,见他出来立马弯了眼睛,不停地摇着尾巴。
祁衍:“……谢谢”
对上它充满期冀的眼神,祁衍拿过东西。等他洗好澡出来,那货又立马掀开被子,给他留了一个空位,眼巴巴地望着他。
祁衍当然知道祁火火一改常态乖顺听话的原因,也不出声,不动声色地享受着它的服务,一边在心里琢磨,小祖宗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以它的狗脾气保不准又故态复萌,看来要时不时的敲打下它,而显然,祁衍现在掌握了制它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陶蓓蓓一家时常请祁衍到自己家吃饭,被拒绝了几次之后,流水一样的东西又往他家里送。
那架势是恨不得想将整个家都送给了他。
老太太听说祁火火不爱吃狗粮,变着花的给它做饭,短短两三天,祁衍觉得自家的狗又胖了一圈。
陶蓓蓓家的小豆丁苏恪非常黏他的狗,老太太现在是看到这狗就安心,和祁衍说了几次,希望他白天不在家的时候,能把狗送过来,她看着,还能给它做一日三餐。
祁衍本不愿同意,内心很排斥,好像别人要抢自己的狗。还好他的狗最近很安分守己,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扑到他的身上,别人唤也唤不走,时时刻刻粘着他,就连他上个洗手间,它都要蹲在外面等。看来他之前的狠心没有白费,那些话也没有白说。
可祁衍确实不常在家,不好把它时时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