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能见到这样的景象,是真是幻,抑梦抑醒,淡泊的呼吸,弥留的神识,再也无法辨清眼前的蜃影。檀景自怀中拿出一柄细扇,细扇被削去一半,只剩几根零落的扇骨,他喃喃:“你还记得,给过我一颗莲子么,小小一株,脾气倔,离开了槐阳,养在水里,活不下去。……赤二,我没有你那样的好福气,能够得偿所愿”桃花如绯雪,纷纷覆盖。一者灰飞烟灭,满眼眷恋不舍。一者拨弦安魂,满眼痛苦了然。鱼符破碎,已经倒地的蜻蛉化为原身,凄凄转转,倒落水潭。本就是蜉蝣一样的人生,幸得尹君青眼,如今尹君命蹇,无法替他走完未走完的路,便共赴黄泉。多年后,一头面覆纱的女子,抱着一颈琵琶,独自穿越空旷的沙漠,独自流连烟花巷陌,无人处,轻歌艳调细细唱来:“四弦四柱,悲欢乐苦,岂必独独,因何碌碌,君若为故,且住且住,咳咳”桃林中,琴姬离去。一人前来,他捡起地上的白孔雀尸身,拿支短杆拨拨拂拂,似在寻找什么,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找到。那个人,和那个人一样,消失地不留一丝痕迹,过去,以后,再也不会有他们了。炎凰拍拍死去的白孔雀,嘿嘿一笑,“喂,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倒头来,还是得我替你们收尸!给你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葬了,下辈子投在一个富贵人家,安安稳稳地一生罢!”他一手夹着一只翅膀萎缩的蜻蛉,一手夹着一只光华凋敝的白孔雀,几个闪身,消失在漫天桃林里。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走了,有人还在,郁嗅,鹿世鲤,裴世欢,檀景,琴姬,蜻蛉有小天使追到这里吗?谢谢你,感激,愿意投射目光,在这稚嫩的文字上。我想说几句,相对于郁嗅对情爱的偏执,檀景背负得更沉更重,九龄珠的追杀、同志的离去,琴姬的高山仰止,他的考验更为艰难,善恶对他是相对的,他虽屠城但并不嗜杀,他因为人道主义而放过年纪小的九龄珠,即便炎凰离开也不会去杀人,从来到最后,檀叩扉,小扣柴扉久不开,他其实一直走在只有一个人的道上。最后什么都没留下,魂飞魄散,也什么都没得到,理想,莲子,细扇剧中浓墨重彩的琴姬,唯一有感性戏的女性,我觉得是最强角色,如此美貌如此剑,最渴望的是做糖精怀中的普通女子,糖精是个事业控,只爱她的才华,但只要他需要,他恳求,她便继续舞起腥风血雨,最后带着一身病骨游走天下,重落烟花,这个结局对她来说比死亡更宿命,写文的那段时间特别欣赏物哀之美,我真是变态。如果有机会再发别的文,不虐了,我肝疼,我要挑战爆笑。希望姐姐穿越乌素羁的时候,可以看见孟公灵,她那里有汤,喝一碗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清河,敷春都是一个偏一个拉,盛京没人拉,所以都完蛋。你搞爱情能活吧,搞什么事业接下来,故事继续!☆、挚友阎柳揪下一根草叶,戳了戳阎雪肩,笑眯眯地问:“阿姊,你既然醒了,怎么还趴着不动?”阎雪肩不耐烦地拂开,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檀景那小子会做这种事,我平时看这小子还可以,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挺周正的一个孩子”“面对苍生做孤臣,哪怕尸骨无地存,可悲,可叹,可怜!”大雨洗过敷春城,冲走血气,浇灭硝烟,展现出几分杨柳的清新。半饷,他缓缓道:“孤臣难安,孤臣难当,孤臣必须死。”他摇摇头:“阿姊啊,活着何必那么计较,那么用力,多累多恼,本来就是半身红尘半身岸,半梦半醒游戏戏人间。你大可以留几分贪财,留几分恋色,以防与世俗格格不入,谁也不会怪你,谁也不会说你,这便是最好的活法。过于干净或是过于偏激,终归是不好,怕是要玉碎的。”阎雪肩对他的理论不以为然,翻了一个身,面对着湛蓝的天空,满腹心事地说:“郁嗅这把可是玩大了,平时虽然也说兴兴风做做浪,都小水小花的,这把可是把整个敷春城都玩进去了!”“阿姊七殿森狱宽敞,还怕容纳不下一个郁府君吗?”“你知道个屁!”阎雪肩支起腰来,重重一掌拍在阎柳的后背上。阎柳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敢还手,默默忍下。阎雪肩搂过阎柳的肩,捏地他肩头咯吱作响,她把头点在阎柳肩上,语气为难无比,“老六啊,我要是囚了郁嗅,我怕我那个大外甥鹿世鲤,可要伤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