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瞩目的敷春城!这密林般的阵法直叫人叹为观止,只怕这才是敷春池篽阵的本来面目。尽管当着三名同僚,在檀景面前,炎凰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的话语毫不含蓄,众人都是刀尖剑浪里滚过来的,焉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时间脸色都不大好看。还没等檀景怎么样,破鹫猛地窜起来,此时他手臂骨折,借着起身的冲劲以头扪其腹,撞得炎凰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混账!狗货!四族灵兽效忠尹君,大丈夫舍出去一身剐,也要全了忠义的名头!你这奸贼贪生怕死,苟且背主你这厮今天要走也可以,先问过我手上的开山板斧答不答应!”破鹫黑着脸,庞大的骨架咯吱作响,他双臂已废,咬牙调动残余的筋骨,摆了一个攻势,要和炎凰拼命。炎凰避过破鹫的落斧之势,闪身其后,一脚蹬在他的背上,一声闷响,破鹫支撑不住,扑将在地。炎凰揉身其上,克住他手脚关节,吭声怪笑:“小鹫鹫,我敬你是条汉子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想死,就死在冲锋陷阵中,死在我手里算什么?我告诉你,我炎凰是个变态老色鬼,但我有两个原则,一不杀亲,二不强上,要不是念在你是我最最亲爱的族亲,你敢朝我拔刀,现在可就身首分离了!”破鹫关节被锁,犹自挣扎不休,大骂不止。一股至极的阴寒之气犹如钢针般打入心脏,炎凰面色骤然变白,从破鹫身上滚将下来,伏地全身战栗起来“你可以走了。”檀景神色寡淡。尉官当着尹君的面要退出,这是大不敬,对尹君的颜面也是极大的损伤。炎凰刚开口,蜻蛉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炎凰已经知道了太多事情,此时离开,不仅仅是简单的退出,这是叛变!是忤逆!对于叛徒,就要有叛徒的做法,是否杀之蜻蛉有些发急,他朝檀景递来了一个问询的眼神。“你我相识一场,人各有志,我不与你为难。”他朝蜻蛉作了一个手掌下压的手势,蜻蛉知意,不甘不愿地退到一边。“你走吧,尹君同意了!”丽王已经确认了破鹫的伤势,大家共事这么久,炎凰方才也是留了手,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炎凰离开。心生异像,强留也是无用,大家这么多年的兄弟,没有必要把事做绝。炎凰张口吐出一股白气,手脚却仍然有些僵硬。他爬将起身,给檀景抱了一个拳,“尹君英明,属下这厢多谢尹君成全。”擦过丽王身边的时候,炎凰嗤了一声:“白孔雀还真是好教养,当你的马屁精吧。”他掀开毡子,大步消失在夜幕之中。檀景挺直在斗篷下的脊梁刚劲孤傲,“敷春池篽,阵眼有三,润海石即为其一。润海石若是离了原地,雾浴山地热涌动,不但覆灭山间人畜妖灵,地热高温,将会灼化润海石的灵气,此宝也亦毁矣。”三人面面相觑,皆知裴晋肖青眼寒骨淬忠义,孰料还有一把绝对玉碎的狠绝在,宁愿至宝毁灭,也不许有心之人染指分毫。“请尹君示下,尉臣等下一步该当如何?”蜻蛉请檀景的话,方才于尹君口中得知敷春池篽阵的厉害,三人背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檀景一拂手,神案上的六个铜钱重新立了起来,再次滴溜溜地转开,待覆落案面的时候一阳。二阳。……六阳“既已面对苍生做了孤臣,六爻皆变又如何,”卦生老阳!此行必定不负。“世间万物,一正一反,有阳有阴,愈是坚硬诡谲的事物,往往愈有显而易见的罩门,池篽阵看似无可破解……”檀景目光如刀刃,越过帐篷的毡窗,郁嗅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走进对面的帐篷中,他面如沉水:“未必”。”檀景下达了指令,“请琴姬来。”作者有话要说:檀檀的事业不容易,支持。炎凰怼人小丸子,队伍四个人都被他怼过。☆、夜袭雾浴山上有一处万树园,北倚山麓,南临澄湖。园内不施土木,设有帐篷,供众仙扎营歇息。春蒐魁猎即习骑射,又习劳苦,以时时提醒各位仙家安不忘危、常备不懈。被当做狩彩的灵鹿已经扎上红绸带,随后放入山中,各位仙家磨刀霍霍,誓要率先一步猎到灵鹿,好在春蒐上一举得魁,即得彩头又得旁人青眼。“令君,今日早些休息,明天我们上山,一定可以先一步抓到那条灵鹿,到时候我给令君烤鹿肉吃,鹿肉,还是得烤”晏兮信誓旦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