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物最堪伤,有心如火背如芒。他总算体会到了。“听到了吗?还发不发疯?”杜梨垂眸细喘着,声音支离破碎。“不发疯了,我就放开你。”杜梨累极了,也痛极了,他的手松了劲,艰难地支着脖子,贴在晏兮耳边,缓缓地说:“你要同我在一起也罢,只是从前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切莫再做了,你从前犯下的罪孽,我改变不得,若是今后再有,就是我管教不严,我拼尽全力,说什么也会阻止你”晏兮自从杜梨开口,就愣在原地,他眼里死寂的光芒一点一点凝聚回来,他死死盯着杜梨的嘴唇,捕捉令君说的每一个字。可是他听了令君说了这好些,依然没明白令君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躯干飘在棉絮中,仿佛和脑子分离了,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后,待想到喜欢,在一起等字眼,全身猛地一震。“令君,你,你说”恍然中,他不敢相信。杜梨失了力,晏兮拽着他的手坐起来,扣住杜梨的后颈,把人拉近跟前开口欲问,杜梨因为他的动作疼地眉头紧蹙。晏兮慌了神,小心又急切地捧着杜梨的脸,抵着他的额头,颤声问他:“令君你说的喜欢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说同我在一起”杜梨被他折腾地只剩一口气,实在说不出话来,手指捻住他垂落的一缕发丝,轻轻朝他点点头。晏兮说不出话了,紧紧抱住他,把头埋到他的颈窝里去。山谷那边露出一缕虾子红,然后撩开了轻纱般的薄雾。杜梨感到锁骨上落了一滴温热,闷声一笑,晏兮赶紧抬头,嘴硬道:“是光,光太晃眼了。”杜梨扯了扯嘴角,没有揭穿,接着头一歪,昏在他怀里。晏兮还想再同他说说话的,看他忽然没了意识,瞬间怕得牙齿打颤,喊了几声后,杜梨迷迷糊糊地应了他,才找回一点理智。二人皆是衣衫不整,晏兮的情况好一些,他急急忙忙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杜梨,抱着他找路回去。天色渐淡,云雾也被削掉了许多,一丝一缕地缠绕在群山之间随风漂移。晏兮腿伤未愈,身上负重,行得跌跌撞撞,甚是狼狈。可周身盛大雪景,冰雪琉璃似白梨姣姣,前路再难走,他也甘之如饴。作者有话要说:改了,我知错了~别锁我,放我一马~新人物在后台化妆,准备出场☆、九龄珠一只鸭。一只麻花鸭,甩动着肥胖的屁股,枫叶般的脚蹼,左摇右摆地走着。它仿佛穿着一件复古的钩花毛衣,脖子上系着一截金闪闪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被一个少女抓在手里。少女看起来年龄尚小,梳着两个简单的抓髻,缀着硕大的明珠珊瑚,大大的眼睛,皮肤如奶油般白皙,周身被丝绒般的质感所衬托。没有人间烟火的味道,脸上神情娇嗔又甜蜜。她牵着这只鸭子,路过山间一户人家,篱笆内趴着一只大黄狗。她眼眶冉冉动了动,发现黄狗子在假寐,“啊哈,你在装睡。”大黄狗完全没有理她,也没有欢迎客人来到的神情,少女装模作样地连忙挥手说:“不用起来了,我走了!你自便就好。”围栏后的鸡在打量着她,鸭也在打量着她,眨着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牵的鸭子,眼睛里透着温柔。那只公鸡就不行了,没好气,炸起颈间的羽毛,作势要扑。少女看着它,气场完全败退下来,轻手轻脚地拉着麻花鸭走过围栏,“再见,大公鸡,微臣告退啦。”远处一个影追上来,“大姑娘,等等我”走的近了,气喘吁吁,“姑娘慢些走,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追不上。”这是一个缁衣矮小老头,袖子内的皮肤紫中带斑,唇边垂下两根细细长长的胡须,随风飘动。“快一些,刺鲀爷爷,我九龄珠是去寻仇家报仇的,不是游山玩水,像你这样慢悠悠要走到何年何月?”少女双手插着腰,竖着眉头嗔怪:“上了岸,你也是有手有脚的鱼,我们大海里蠕动的海参也比你快些!”刺鲀苦着一张脸:“姑娘,天地良心啊,我老头子身上就几根鱼刺,都要给你拆下来了。今儿个早晨,才要上路,你说要大馄饨,我就买大馄饨;你说要小馄饨,就买小馄饨;你说要椿根馄饨就椿根混沌。姑娘”刺鲀双手一摊,无奈道:“你再作,也该满足了吧?!”刺鲀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做拂袖状:“既然姑娘埋怨老夫,那老夫还跟着姑娘做什么?平白给姑娘添堵”刺豚嘴巴上是这样说,却是觑着眼偷瞧着九龄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