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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第1页）

“云妆阁的掌柜忠心耿耿实在难得，既然如此，锦姒妹妹何不继续用着呢？”何言真笑道，“这些年来关于云妆阁的事情我并没有怎么插手，还白拿了许多胭脂香粉，已经是我占便宜了。”

“可是……”宋锦姒还是心中有愧，“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这有什么？”何言真握着宋锦姒的手笑道，“这些年来妹妹过得也不容易，像云妆阁上下这样的忠仆才是最适合妹妹的。女儿家立世不易，纵使你日后的夫君是值得信任的，可他一家上下难道就不会有人惦记你的嫁妆吗？有这样的掌柜才是最合适的。”

宋锦姒心中一荡，没想到这个未来的嫂子竟然如此为她着想，比书信里言语幽默的那个姑娘还要好，难怪大哥这么喜欢她。

“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可姐姐也得为自己想想，若是能争取到庄掌柜为你做事，以后你也能更轻松一些，我那继母可不是好惹的。”

宋锦姒虽然觉得何言真说的很有道理，可她相信祖母的眼睛，背后一定不会让自己嫁到那么复杂的人家过去。比起自己，还是何言真更需要忠心耿耿的掌柜。毕竟她那继母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以后为了她娘留下的嫁妆还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出来。

她继母朱氏虽然也出身名门，可是朱家比云家的底蕴差远了，当年朱氏出嫁的时候，嫁妆还不及云夫人的三分之一。而且云夫人很善于打理这些东西，到她死前那些嫁妆的数额又扩充了五倍。朱氏对其一直十分嫉妒，总想要将云夫人的嫁妆都握到自己手里。尤其是朱家的子弟还很不争气，尤其是朱氏的弟弟总是赌钱，已经欠了不少债务，朱氏便对云夫人留下的嫁妆分外眼红。

从前祖母管着的时候还好，朱氏拿祖母没办法。可若是何言真嫁入了他们宋家，到时候祖母一定会将这些东西全都交到何言真手里，也不知道何言真能否抵挡朱氏的阴谋诡计。

何言真对此倒是十分自信：“放心吧，一切阴谋在我面前都无所遁形。”

“姐姐就这么有信心吗？”宋锦姒不太能理解她的自信。

宋锦姒听她哥哥说过，何言真有些特殊的本事，偶尔能提前预知一些事情，可这种次数并不多。宋锦姒觉得就凭这偶尔的几次，根本不可能防住朱氏。

关于何言真的本事，宋谨元是清楚的，何言真只要怀疑什么，那她很快就能预知到一些事情。比如从前还在乡下的时候，有个妇人与何氏说话的时候言辞闪烁，何言真就怀疑那妇人想做什么手脚。她刚有了这样的怀疑，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那个妇人偷何氏刺绣品的画面。

何言真天生就比常人敏锐，很容易感知到周围人的情绪波动。因此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耍什么阴谋诡计，多半都是不成的。

宋谨元对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可他怕吓到自己的妹妹，因此说的时候含糊其辞说轻了许多。他知道何言真对世人来说是个异类，虽然他并不觉得什么，反而很庆幸何言真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自保。可他也清楚，人心是最不可预测的。这些事情若是被他的祖父祖母还有妹妹知道了，哪怕如今他可以说服他们可以接受，可长久之后真的不会心生猜忌吗？

因此宋谨元和他们提起的时候，说的都是何言真只是比常人敏锐一些，遇到灾祸之前容易眼皮子乱跳，看人肚子是男是女一看一个准，其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其实这样也算特别了，不过宋老太公宋老太君都觉得这反而是好事。这两位老人家都觉得自己的大孙子命苦，身边就应该有这样一个有福气的妻子帮助他。可凡是过犹不及，如果这两位老人家知道了何言真全部的本事，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

何言真也是听到了宋锦姒的疑问才想起宋谨元没有跟家里人说实话，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放心吧，这些手段我当年在甄家的时候就见过不少，去了宋家也不会有事的。”何言真笑道，“况且那位庄掌柜只想效忠云家血脉，我就算嫁给了你哥哥，也不会是云家人。他不信任我，却又要长期在我手底下做事，只怕心生怨怼，还会有更多麻烦。”

想到方才庄掌柜的态度，宋锦姒不由陷入了沉默，她真的不该继续坚持下去了吗？

“那姐姐可还有其他喜欢的铺子？卖糕点的姐姐可喜欢？”宋锦姒道，“母亲还有一家云酥斋，生意也很不错。或者姐姐随我一起出去走走，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到时候随便挑一家就是了。”

何言真听了哭笑不得：“你又何必这么着急，等我成亲了，该分给你哥的总会分给你哥，到时候不就到了我手里吗？”

“这倒也是，可我……”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及笄礼上的衣服发簪做好了没有？”何言真问道。

“都已经做好了，是祖母帮我选的。”宋锦姒点了点头。

“那就可惜了，我刚才看见你的时候，就想给你做一身衣裳。如今与你坐在这里聊了那么久，心里想的那身衣裳已经全部构思好了，只差动笔画出来了。”何言真笑道，“不过想都想好了，我是一定要做出来的，一会儿你陪我去云裳阁逛逛可好？”

宋锦姒好奇道：“言姐姐想到了那身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这可有纸笔，有的话我现在就画出来。”

宋锦姒连忙吩咐人去取纸笔来，还专门让人去隔壁的云墨斋取一套颜料过来。

何言真看着那套颜料爱不释手：“我还是头一回看到颜色这么多的颜料呢。”

“姐姐要是喜欢，那这盒就送给姐姐了，这是云墨斋里的原料，云墨斋也是我母亲名下的铺子。”宋锦姒笑道。

何言真对云夫人就更敬佩了，她名下还真是什么铺子都有啊。可惜云夫人红颜薄命，若是不曾遇到意外，哪怕是独身而过，名下拥有这么多铺子也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