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哪一句胡说了?”
“你是我的人。”他答罢又觉不自在,看向别处。
“我不是你的人,是谁的人?”她眨了下眼,靠近他了些,话中意味让人很容易生误会。
傅敬熵严声正色,纠正:“你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所属物。”
“那小叔叔呢?”
她吐息如兰,让人神魂颠倒:“小叔叔是谁的?”
他愣了愣。
女子却自行回答,忽然勾唇笑了起来,“对了,小叔叔只会是我的小叔叔。”
傅敬熵眸色一颤。
他知道许多男人都将妻妾孩子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但他避之若浼,尤其不喜女子自轻自贱,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喜恶,一昧地依附迎合男人。
可当傅雪漓说他是她的时,却让他心里生了一种很异样的感受,就像是幼年时父亲养的绣球花,白日里枝桠干枯,可仅仅是一夜之间便探出了上百个新芽。
这种异样令他抓心挠肝,冒出来的新芽在他身子各处肆意生长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她怎么能说他是她的。
他又怎能…如此愉悦。
这次跟着圣驾出游的都是重臣,赵启本欲宴请诸臣,还叮嘱傅敬熵将未曾见过的侄女带过来,过一下眼。
本是答应好的事情,哪知扬州傅家本族传来了消息,傅家一个老叔祖过世,是傅端远的亲弟弟,傅端远闻讯预备去扬州吊唁,却因悲痛过甚,加之此段时日过于炎热,一不留神便病倒了。
傅敬熵只能带着家人先赶回京城。
傅端远这病来得急,傅雪漓和傅乐芙都侍候病榻前好几日,都没有好转,大夫也说了京城里天气过于燥热,最好换个地方避暑,也便休养病情。
一家商议后,还是决定去镇国寺小住一段时日,寺庙清净,山林多,天气比较凉快。
傅端远人在病中,也不便去扬州吊唁,便让傅敬熵派个手底下的人去扬州一趟聊表心意。
奇怪的是,傅敬熵竟然拒绝了这个要求,提出自己亲自去扬州一趟。
举家搬去镇国寺的当日,傅雪漓和傅乐芙坐在车里,傅敬熵也反常地选择骑马行路。
“你说二叔怎么从汤山回来就怪怪的?”
傅乐芙歪在椅背上嗑瓜子,一边和傅雪漓搭话。
“那傅家本族的叔祖和咱们也没什么交情,派个人去也算是合乎情理了,二叔却偏要自己亲自去一趟扬州,感觉他跟躲什么人似的。”
这话一出,晓真下意识瞧了眼自家姑娘,女子面上的笑容淡淡的,一如往常,“这谁知道呢,兴许是心里事情多,想要静一静吧。”
傅乐芙翻了个白眼,“想要静一静不就更适合待在寺庙里了吗?我真是服了,若是他留在镇国寺,郝长安何必还会跟来。”
傅乐芙不满意傅敬熵远去扬州的理由便在此处。
傅敬熵为了避免她偷懒,特意让郝长安在闲暇时赶来镇国寺给她教书,若是傅敬熵留在镇国寺,就可以亲自教导她,也不必让她见到那个呆瓜。
“大姑娘、二姑娘,到地方了。”阿梁的声音传来。
傅雪漓和傅乐芙下了马车,陪傅端远进镇国寺先去烧了柱香,然后才跟着主持入了寮房安顿好行囊。
傅敬熵本该在次日清晨再出发扬州,陪傅端远用了顿晚饭,定在了夜里出发。
用晚饭的时候,傅雪漓也是在的,帮傅端远布菜,一边听傅端远对男子的叮嘱。
“路上要小心,扬州那块虽然一直都安稳,但你身居高位,身边的人要带够。”
傅端远的意思很明白,傅敬熵这些年来遇到的刺杀数不胜数,上回去兰州受到了刺杀,这回又是远行,自然得谨慎。
“是,从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