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原羞赧地把脸埋在床单里。陈砚亲着她下巴,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声音低哑地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在她耳边说尽浑话,手按在她小腹上,喊她宝宝又要夸她真软真乖。宋静原仿佛被他拖进风浪里,一次又一次的,意识混乱不清,声音染了哭腔。她咬在他的肩膀上,想到那块疤又松了口,最后变成了湿吻,细细碎碎地落在上面。她抱着陈砚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水蒙蒙的,断断续续地问:“陈砚,要是你爷爷不同意我们……”陈砚用吻堵住了她后半句话,像是给了她一剂定心丸:“放心,没人能阻拦我们。”他这么说了,宋静原也真的就放心了,被他拽着再一次跌进红尘当中。到最后,宋静原被他缠得小声哭了起来,陈砚握着她的手腕,一滴汗滴在她锁骨里面,声音很哑:“宝宝,你爱我吗?”宋静原费力睁开眼,看着他的眼睛:“我爱你啊,一直都爱你。”都说爱人的眼里有星辰大海。可那一刻,他们只能看见彼此。到最后宋静原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像个布偶娃娃一样被陈砚抱着去洗澡,靠在他的怀里,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她今晚好像格外粘人,抱着陈砚的手臂不肯松开。陈砚挠了挠她下巴,跟逗猫似的:“还没够?”宋静原摇摇头,那双竹竿似的细胳膊却没动。陈砚也没再弄她,搂得更紧了点儿,胸膛贴在一起,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她倦怠地半阖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陈砚,你为什么要复读呀?”陈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听沈睿说你只报了我们学校,是要来找我吗?”陈砚揪她的脸:“不然呢?”还能去找谁。“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没来呢?”不知怎的,陈砚在她语气里听出了点委屈,心头都要化成一滩水儿了,在她头发上顺了顺:“出了点意外。”但是到底是什么意外,他没说,宋静原眼皮子沉得不行,也没锲而不舍地问。半梦半醒的时候,宋静原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捉去套了个什么东西,一个冰凉的触感附上指节。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无名指上多了个素戒,愣了几秒。“别多想。”陈砚和她十指相扣,“买回来给你戴着玩的。”宋静原抬起手仔细打量着这个戒指,尺寸刚好贴合她的手指,虽然款式简单,但戴在手上挺好看的。她收回视线,偏头看向陈砚:“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陈砚把玩着她的头发,想了下:“你走那年夏天,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宋静原愣了下。那天一大早,还没等陈砚睡醒,沈睿和那帮狐朋狗友轮番给他打电话,说要出来给他好好庆祝一下十八岁生日,那阵仗,不知道以为要给他过八十大寿。陈砚烦躁地推了所有活动,起床从冰箱里拿出来提前买好的草莓蛋糕,坐在餐桌上,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放了个兔子玩偶。这玩偶和之前他给宋静原赢回来的一样,不过那个被她带走了,他后来费力找到了当时玩的游戏摊子,重新弄了一个回来,就当她还在身边陪着。他之前从来不喜欢吃蛋糕,但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忍着眼眶的酸涩,将整份蛋糕都塞了下去。像是在思念某个人。吃完蛋糕后,他习惯性地给那个号码拨了过去,但冰冷的机械女音依旧提醒他该号码为空号。陈砚心里空落落的,手机不断响着,都是其他人发来的祝福,他一条也没看,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从白天到黑夜,将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全部走了个遍,最后停在了dr门店的门口。他之前听身边人说过dr戒指的意义。只有成年之后才能购买。所以在十八岁的宋静原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窗外的雪停了,江北城又变成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有一种格外宁静的美。她这一觉睡得挺好的,就是浑身上下酸痛的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外面是还阴着,天空雾蒙蒙一片,看着就是个在家睡觉的好天气,宋静原索性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