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泽抬手在后颈上摁了摁,关节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懒洋洋的,浑身上下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陈砚盯着他,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股不可言状的暗火烧了起来。宋静原明白他这是误会了,连忙尴尬地出来解释:“陈砚,你别瞎想,这是祁安姐的男朋友秦泽。”“他是来接祁安姐的。”陈砚:“……”他的脸色更黑了。一旁的秦泽松散地笑了下,肩膀微微抖动:“宋妹,你这对象占有欲挺强啊。”宋静原:“……”秦泽没再贫嘴,几步走到祁安身边,手臂穿过她的臂弯,另一只手搭在腰上,将人抱起来。祁安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人:“你是谁?”秦泽看见她醉成这样,冷笑一声:“你说我是谁?”祁安仰起头,皱着一张脸,眼神迷离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伸手在他下巴上点了点,然后胳膊环在他脖子上,因为喝了酒,尾音发软:“不知道。”秦泽:“……”“本事见长啊。”秦泽被气得笑了下,睨着眼看她,“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抱我?”“你长得有点像我男朋友。”祁安鼓着嘴巴说。“还算有点良心。”喝醉了的祁安非常不老实,一会戳戳秦泽的肩,一会又碰碰他的手指。她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埋在他肩窝上,柔软的唇贴在他的锁骨。秦泽喉结动了动,但是又怕把她摔了,磨了磨牙根:“等我回家再收拾你。”“行了。”秦泽对宋静原说,“那我先带着她们回去。”“好。”宋静原把童佳扶到了秦泽的车上,回酒吧找陈砚,看见他单脚踩在桌子上,手里拎着那瓶伏特加,手指上的黑痣晃眼,他眉心紧皱着,眼皮那道褶子被压得很深。“你喝了?”他问。“只喝了一口。”宋静原不想再瞒着他,“太烈了,没喝完。”“那帮人让的?”宋静原嗯了声,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我朋友不小心把酒洒在了他的外套上,他带着人过来找麻烦,说是喝了这瓶酒就放过我们。”陈砚没接话,盯着她额头上的那道血痕看。空气沉寂了几秒,宋静原抬起头,看见陈砚唇角绷直,眸子黑得像是暗海。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眼能分辨出他生气时候的样子。果然,下一秒陈砚推着她肩膀,将人压在沙发上,掐着她下巴:“让你喝你就喝?你不会喊人来帮忙?”宋静原在他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缩影,手指蜷缩:“这场子里都是他的人,没人过来帮我。”“那你就喝他递过来的酒?这酒里万一有什么,你怎么办?”陈砚想都不敢想。“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宋静原垂下眼,语气里燃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委屈,听的陈砚心头一紧,“我是想报警打电话的,但是他们盯得太紧,我没找到机会。”“那你就不会直接把酒瓶甩到他脑袋上吗?只要谁敢动你一下你就砸他。”“可是——”“可是什么?”陈砚急匆匆地打断她,“无论你出了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担着呢,你还不明白?”说到这,他内心的某个点好像被戳中了下。他自嘲地笑笑:“也对,反正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想过依靠我。”眼中细碎的光芒像是流星一般迅速陨落下来,他将宋静原松开,转身走了。刚才那口酒后劲挺大,宋静原觉得胃里翻涌的难受,晚上吃的饭都跟着搅和。她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溜烟跑到卫生间里,弯腰把东西全都吐了出去。在包里翻了翻,发现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忘带胃药了,只能朝服务生要了杯温水,勉强把那股恶心劲儿压了下去,穿上外套也从酒吧出来了。外面又飘起了雪。宋静原觉得头痛得很,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在桌角上磕了下,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她站在街道上,看着车一辆接着一辆地从面前驶过,没一会就被冻得牙齿打颤了。还没出正月,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都是早早关门,只留下招牌上的led灯亮着,宋静原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看见有家还开着的小店。店铺开在角落,门口挂了盏不怎么亮的灯笼,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她推门进去,发现这是一家手工饰品店,一进门的货架上摆满了针织手套,样式到算是可爱,顶上绣着小鹿兔子等各种动物,很符合小女生的内心。再往里的货架上是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