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之前在港城的安保公司上班,是温砚笙的舅舅特意送过来的人,替温砚笙开了半年的车,平时都是一些商务局才会用到他,今天是临时接到消息过来接机,谁知道一来就还有另一个人,还撞到如此暧昧的关系。
温砚笙回头看了他一眼,吩咐他:“先把东西搬上去。”
司机点了点头,就见温砚笙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丝毫没有遮掩她们关系的意图,直接就愣了。
程歆从副驾驶绕过来,瞧着司机那没见过世面的样,低声提醒了一句:“那是你们老板娘,以后别认错了。”
司机恍然,看向虞卿辞的背影也带了几分郑重。
等虞卿辞倒过时差终于养足精神时,已经到了小年这一天。
进门时的气氛比虞卿辞想象的好得多,虞柏洲脸上没有明显的排斥,虞卿辞对卿意叫了声‘妈妈’后,拉着温砚笙走向虞柏洲,叫了声爸爸和虞叔叔。
虞柏洲听到进门的声音转头,见到是虞卿辞,眼底温和了些许,又看她毫不遮掩的牵着温砚笙的手,严厉而又微妙的说:“这么冷的天,还不赶紧进屋来?”
虞卿辞绽开笑意,颇有以前乖巧的模样,虞柏洲冷哼了声,也没揭穿她这卖力讨好的目的,转身进了屋。
虞卿辞嫌屋里热,进门就脱了衣服,等饭的时间里,温砚笙去厨房倒了杯温水,从包里翻出两板药示意虞卿辞:“你忘了这个。”
虞卿辞倒时差倒得有点体虚,今早就出现了感冒的症状,但她不太想吃药,温砚笙直接上手,把药倒出来喂进虞卿辞嘴里,顺手把温水塞进她手里:“快吞吧,最近流感严重,别让感冒加重了。”
她们的互动自然亲密也不出格,但一想到温砚笙如今跟自个女儿的关系,虞柏洲就一阵心梗,偏偏他当初提的条件这两人还都做到了,没有了反对的理由,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打开了客厅许久没被利用过的电视机。
“温砚笙,你是故意来气我爸爸的吧。”虞卿辞低声笑骂了一句。
“没有。”温砚笙面不改色的否认。她确实不是故意要气虞柏洲的,只是如今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
虞卿辞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决定把她爸爸交给温砚笙去搞定,自己凑到卿意身边说说笑笑,哄着卿意要了几款市面上配货上百万都难买到的包包。
聊了会儿就到了开饭的时间。饭桌上,虞柏洲刚要开口,虞卿辞突然放下筷子,坦白交代:“我们在英国提前见了面。”
“我还以为你会瞒着这件事,看来这半年来长进不少。”温砚笙是什么时候出国的,虞柏洲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但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提起,虞卿辞反倒先招了。
“上市融资的目标在b轮融资结束时就已经够了,其实去年入冬时我就可以回国,但我有些不甘心,就又做了c轮融资扩大规模,所以本质上我并没有违反约定。”
虞卿辞的声音不大,虽是在为自己辩解,语气却始终带着温顺的笑意。她的姿态温和而又笃定,像是已经拿捏住了虞柏洲的心理。
虞柏洲确实没打算在这件事上挑刺,不得不用严肃的表情来遮掩自己处于下风的劣势:“那我要是,依旧不同意你们的事情,你又打算做什么?”
虞卿辞无奈的一笑,中央空调的暖风吹过,撩起她肩头的一缕碎发:“那也没有办法,我不可能跟她分开,只能等时间长了,期盼你们能理解。”
虞柏洲很小幅度的点了下头,依旧没说出‘同意’两个字。虞卿辞给他盛了份汤,请求他:“爸爸,要是我能在明年将永擎的引擎推广,让公司股价翻……”
“这半年来,我查了很多你们这种关系合法化的途径。”虞柏洲突然打断了虞卿辞的话,把虞卿辞盛来的汤搁置在面前。
虞卿辞意外的看了眼卿意,就见卿意掩唇笑了笑:“别那么紧张,听你爸爸把话说完。”
虞柏洲肃着一张脸,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此刻也觉得有点棘手。毕竟他从二十多年前迎接虞卿辞降生起,所思考的都是给虞卿辞规划怎样的人生,以后给她挑选怎样的一名夫婿。
如今虞卿辞长大了,选择了他认知中完全不一样的伴侣,也能独当一面的完成他所下派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样的落差让虞柏洲颇为感慨,又止不住的骄傲。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圈,提议说:“你们两人的婚姻在国内毕竟不合法,之前砚笙的态度我也看到了,虽然我不赞同,但也不失为一份保障,你也别占着人家的便宜,早点拟一份文件出来,也好一块去公证。”
虞卿辞有些茫然:“什么意思?占什么便宜?”
如果她爸爸说的是那三十个亿,似乎也跟保障没什么关系,不就是单纯的金钱交易吗?
虞柏洲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温砚笙,突然反应过来:“你没有告诉她?”
温砚笙显然猜到了虞柏洲说的事,缓慢的摇了下头,说:“没有。”
虞卿辞不知道温砚笙跟她爸爸在打什么哑谜,着急的催促:“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说清楚。”
“去年四月份,砚笙在我书房里给我看了一份文件——是她立下的遗嘱。一旦她有所意外,她名下所有资金、不动产、股份分红的受益人,都是你。”
虞卿辞倏然睁大眼睛,手在座椅上撑了一下坐直身体:“爸爸你说什么?”
动作不慎撞到碗筷,温砚笙忙扶了下虞卿辞面前的碗,防止她被汤汁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