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笙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缓缓落了地,她从虞卿辞的眼中读到了她日思夜想的答案,呼吸渐渐变急。
“干嘛这副表情?我又不是在跟你卖惨。”虞卿辞伸手扣着温砚笙的下巴轻轻摇了摇。
与其说是轻佻,不如说是霸道。她就着路灯端详:“我只是觉得相比较这些,我更怕的是跟你从此分离,我怕它成为我生命中无法弥补的遗憾。温砚笙,你有后悔找寻我的那七年吗?”
“从未后悔。”温砚笙认真的说,“若不是那七年,在与你重逢时,我可能不会那样大胆,也许它依旧是场遗憾。”
虞卿辞听出温砚笙的话中之意,凑过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就算没有那七年也没关系,我说过我喜欢谁,就会一直缠着谁,直到她喜欢上我为止。命运注定会让我们相爱,遗憾终究会在某一刻被弥补。温砚笙,你本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伴。”
“阿辞。”温砚笙久久的凝视着虞卿辞,“你是在跟我告白吗?”
“是。”
虞卿辞迎着温砚笙的视线,缓慢而郑重的说:“温砚笙,我爱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温砚笙伸手过去,用力吻上了虞卿辞。虞卿辞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拽得往前踉跄一步,被迫抱上温砚笙的腰,脸上的笑容不变。
在异国的街头,在这样平常的一个夜晚,一句好似闲聊般说出口的话,对于她们二人来说,却比什么都要郑重。
温砚笙单手揽着虞卿辞的姿势让虞卿辞觉得不方便,她干脆环上温砚笙的肩膀,主动的亲吻回去。旁边传来不同语言的惊呼,甚至有闪光灯从侧面打来。
虞卿辞皱了下眉,温砚笙用手中的花束挡了一下,旁边传来更激动的呼声。
亲吻变得愈发激烈,两人也渐渐找回了亲吻的节奏与技巧,在彻底表明心意后,两人都有些按捺不住,急切的想要用亲吻的方式来回应对方最真实的情绪。
只可惜她们身处的地方并不合适更为亲密的举动,唇贴着唇,温砚笙压着气息问虞卿辞:“什么时候发现的?”
虞卿辞低喘着气跟她分开,旁边一辆双层的复古电车驶过,车身上映着‘love’的字样。虞卿辞想了想,说:“来英国前,你想听吗?”
“你愿意说的话。”温砚笙始终注视着她,其实她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可眼神透出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那是直接从心口溢出的温柔。
虞卿辞的心砰砰直跳,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说:“就是一种突然很舍不得的情绪,舍不得跟你分开,舍不得跟你到此为止,我意识到我真的喜欢上了你。真正意识到爱着你,反而是从那一刻以后的每一秒。”
温砚笙好奇:“哦?为什么?”
“在我意识到喜欢后,未见到你时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风景都想要与你分享,好像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你和其他人。”
跟温砚笙相识以来的暧昧就像是一场冒险,沿途的风景极美,而前方有着未知的危险,也许是悬崖,也许是断轨,也许是永不可返的单程线。
她一边沉醉又一边贪恋象牙塔的温暖。可当虞柏洲发现她们的关系,当偏离的轨道成了既定的现实时,虞卿辞发现承认喜欢这趟旅途并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相反,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泰晤士河的河畔边,在街头艺人的交响赞颂里,许愿池悠然的揭开藏于心底的秘密。虞卿辞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怎么办呢温砚笙,我好像真的,被你迷到晕头转向。”
在英国待了三天,虞卿辞同elena约了一次见面商谈永擎的上市,其余时间都待在酒店里处理博鑫的工作。温砚笙在酒店的时间也不少,但电话不断,电脑几乎不离身。
她们订的酒店位于闹市区,每天从窗台就能看到不少来度假的男男女女,人家恩恩爱爱度蜜月,温砚笙在视频里跟人开会。
等到第四天清晨,生物钟准时把虞卿辞唤醒,窗台停了两只花色的布谷鸟,窗外淅淅沥沥滴着雨,远近建筑的屋顶逐渐被覆湿,在还未隐去的阳光下如梦似幻一般,脑子里忽然冒出些诗意的风花雪月。
还没等她打开窗台,听到温砚笙又在打电话:“嗯,温煜风他们不敢动。温家?那群人现在巴不得温煜风在里头出不来。”
“上头放出风声,谁敢不当真?云城跟你们沪城那次不一样,未必真的要更改规划性质,但只要一天不确定,明嘉的商业街也得拖上一天,那么大一块地,上百亿的款项,谁敢买?”
温砚笙闭了闭眼,吁出一口气:“于婉华出事前,我就拿商业街的内置海洋馆和旁边亟待开发的游乐园跟他谈过,我打算这几天再联系他谈谈口风。他只要不是真想把明嘉赶尽杀绝,这事就有转机。他想要的业绩,我送他就是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对电话那头说:“我爷爷来电话了,回聊。”
虞卿辞站在套房的书房门口,见温砚笙站起身,面色渐渐凝重,眼底有狠戾和燥色:“爷爷,当年你们引狼入室,纵容了于婉华的傲慢,如今不过也是赎罪,她当年可没少把那位得罪,都贬到西北那块吃风沙去了,如今人调回来了,就该跟你们握手言和?哪有这样的好事?”
温老爷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温砚笙在书桌附近踱步转圈,正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虞卿辞,话顿时收住,连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先这样吧,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