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今以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他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过分明亮了起来,脸因为长时间不断的说话显出几分潮红。方之沐想说些什么安抚这个眼看着精神状态就要崩溃的人,可是无论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易今以发疯。易今以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已经不是在对她说话了,而像是自言自语,“那天我在病房里,看着你比赛,我知道是你。我听得出来,可是他问我,他为什么会问我觉得你怎么样?我要怎么回答,我知道,他一定是和你有了关系,他一定知道那是你。他知道你。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阻止?我有什么资格啊,我什么都不如他,我要怎么样。宋翊寒也好,易今夕也好,我能怎么做啊,谁都与你相称,唯独我什么也不是,我要怎么——”“咔嚓——”门被打开,医护人员如潮水涌入这个狭小的病房里。转眼间,陷入癫狂状态的易今以已经被医护按住开始注射针剂。方之沐如同局外人似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易今以挣扎着的身体,看着他朝着她伸出的手,看着他逐渐失去力气,眼皮垂落昏迷过去。这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游离在他这种畸形却又恶心的感情之外。方之沐无法回应,也没办法回应。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方之沐转头。易今夕看着她,拍了下她的背部,就如之前那般。他道:“结束了。走吧。”一切都结束了。因为易今以引起的闹剧,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生理期,状态不太好,更新晚了,对不起。本章发二十个小红包。冬日的雾并不浓厚,城市的轮廓也模糊了些,携风带雨的清晨却冷得毫无生机。一辆黑色轿车穿越过一颗颗如同复制粘贴似的枯树和绿化灌木丛,长驱直入进到机场停车场。车停好,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男人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四十来岁的样子,不过穿着讲究,精神矍铄,每根发丝都熨帖地梳好。他先打开了后备箱取出行李箱后才拉开了车门。几秒,车后座的人却没有出来。男人探身看进去,只见后座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眼下一片青黑,呼吸匀称,睡姿显出些安详。他叹了口气,看了眼手腕的表。时间还够,那就等等再叫醒他吧。但没等他关上车门,易今以已经醒了,他伸手揉了下太阳穴,“王叔,不好意思。”王叔道:“没事,等等上了飞机好好休息吧。”易今以下车,王叔拖着行李箱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路静默无言。到了候机室,易今以问:“哥不来送我了吗?”“易总他今天比较忙。”王叔又说:“过多时间,他以后自然会来看我们的。”王叔算是从小照顾兄弟二人长大的,这次他也要陪着易今以一起出国治疗,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以后。”易今以重复了一遍,道:“应该不会有以后了。”他语气平静得让人心惊,王叔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你这孩子乱说什么!这种话怎么能乱说!”见王叔这般,易今以连忙解释:“我没说……我,我说我应该见不到哥了,他不会想来看我的。”“吓死了,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王叔皱眉训斥他,又道:“亲人哪有隔夜仇,再说了易总也只是忙,他以前对今以你不知道多好,这次也是奔波了很久联系到了著名的心理医师来治疗你,你想什么。”易今以只是扯了下嘴角,像是笑。他想王叔一定没有注意到他对他们的称呼其实是不对等的。易总,今以。对上位者的尊称,和对身边人的昵称。权力与财富早就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天堑,但这天堑的出现他却也不是毫无察觉,毕竟他被变相软禁在医院疗养时,易今夕就已经在清算父母留给他的股份和不动产了。不对,或许更早一些。易今以这样思考着。那易今夕又是从何时开始有这样的念头呢,是他苏醒后,车祸后,或者其实就是更早之前呢?易今以抬头看向远处,玻璃窗外阳光黯淡,天空泛着霾色的灰蓝色。他想,是与不是早已经不重要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选择权。飞机划过天空,留下一条痕迹并不明显的尾巴。易今夕透过车窗凝视了天空几秒,继续低头看手中的pad,“回公司吧。”秘书看向易今夕,想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道:“易总,为什么不直接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