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去追你家小姐?”周月上睨着眼问。红线支支吾吾地道:“奴婢是胡家的丫头,她都不是胡家的小姐,奴婢不能跟她走…”“好。”周月上不怒反笑,她说得也没错。古代的丫头都是卖了身的,她确实不能离开胡家。只不过此举让人心寒了些。“你去找府上的管事,让他给你重新安排差事。”“奴婢是侍候小姐的,是大丫头…”她嚅嚅着,眼巴巴地看着周月上。周月上一挥手,“我有丫头,而且你只是一个下人,主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要求。”红线还想说什么,胡应山已经不耐烦了。“要是不想呆在府里,老夫成全你。来人,找人牙子来。”红线一听,腿都吓软了,立马跪到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将军,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好好当差,求将军别卖奴婢。”“爹,算了吧。”胡应山冷哼一声,此事才算揭过。至于那胡思思,一跑出去就碰到肖玉留。她梨花带雨地哭诉一番,把肖玉留惊得半天回不了魂。他这段日子忍气受苦的,没想到到头来居然白忙一场。就说哪个将军府的小姐会长得这般寻常,行事这般蠢的。没想到原是正宗的乡下姑娘,不过是吃了十几年的细粮,骨子的低贱改不了。本想着拂袖离开的,一听她哭哭泣泣的说什么不靠任何人,要靠自己让别人刮目相看时,他眼珠子转了转。“胡兄有这样的想法,玉留佩服不已。人生在世,就得事事靠自己。要是胡兄不嫌弃,玉留愿和你一起在这京城闯闯。”胡思思一听,正中下怀,昂着头和他离开将军府。且说府上的刘姨娘听说将军带回来一个姑娘,还让下人们称呼大小姐,又听说原来大小姐已经离开,怎么也不敢相信。“你说,真是抱错了?”她问自己的婆子。婆子眉头皱着,若有所思。“姨娘,或许有可能。咱们虽然没有见过夫人,但是以将军的相貌和能力,不至于娶一个寻常女子。你看原来的思思小姐,不光是长得不出色,行事就更别提了。保不齐还真是抱错了,我可是听说新来的大小姐,长得花容月貌,而且听将军的口气,和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应该错不了。”刘姨娘把茶杯一放,叹了一口气。“长得好不好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求她别和前头那位一样,愚不可及。我呀跟了将军十多年,无儿无女的,也不指望将来有人养老送终什么的。只盼着能呆在将军身边,过一日算一日。”婆子也是个无儿无女的,一听刘姨娘这么说,心生感慨。“奴婢跟着姨娘这么多年,事事都看在眼里。将军心里是有姨娘的,要不然这后院里也不只姨娘一人。要我说啊,除了名份,姨娘不比别人家的夫人差。”这倒是实话,胡应山没有夫人,也没有其他的妾室。后院里的杂事都是刘姨娘说了算,在胡思思没来之前,她过得无比自在惬意。刘姨娘苦笑一声,“都是暂时的,我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到那时,也不知将军还愿不愿来我的屋子里。”婆子也没了话说,没有生养的姨娘,不比奴才强。姨娘跟了将军十多年,一直喝着避子汤。不是姨娘不想要,而是将军不想要子嗣。有时候她也想不通将军,将军只一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怎么不想着给胡家留个后?“算了,不说这些。你等下把我那件翠色缠枝的裙子找出来。真正的大小姐回府,我做为婢妾的理应前去请安。”婆子依言,去翻柜子。那边周月上选好了院子,下人们正在拾掇。趁此机会,父女二人在书房说话。书桌上,摊开一幅画。画上的人正是沁妃。周月上见过景宏帝保存的画像,那画工精美,十分传神。相比之下,胡应山手中这幅画要略逊色一些。“这就是你母亲。”胡应山说着,眼神露出怀念。他粗糙的手小心地摩抚着画的边缘,不敢去碰画中的人,像是怕弄坏一般。“母亲长得真美。”“是啊,她长得很美。”正是因为长得太美,才会被常家看中,威逼着带走,然后秘密安排送进了宫。有时候美貌并不是什么好事,相反却会招来祸事。“爹,府上还有什么人?”周月上好歹在古代生活了许多年,之前没有关心过胡府的事情。此时成了胡家的姑娘,总得弄清楚胡府的人和事。刚才便宜爹说了许多,就是没提到府上的其他人。“没了,就咱们爷俩。你母亲不顾一切地跟了我,我怎么可能会在她死后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