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誓死追随!”胡应山立马跪在地上,声音洪亮。外面的将士臣子们也跪了一地,高呼着拥挤端王。不知谁喊了一句“陛下万岁。”所有人都跟着喊起来。祥泰瘫坐在榻上,心知一切都完了。常太后却是不服,凭什么她谋划多年,明明已经得到天下最至高无上的身份,却还是要被人生生毁去。“够了!你是晏氏的子孙,陛下也是先皇亲生的骨肉。这江山交到陛下手中,何错之有?先皇去得急,临终将天下托付陛下,陛下是当之无愧的真命天子,天命所归。”“是吗?”晏桓慢慢地从袖子里取出一物,明黄的卷轴,一看就是圣旨。他将圣旨随手交给耿今来,低声吩咐,“念!”“……朕之嫡九子晏桓,仁德谦厚,礼贤恭亲,甚得朕心…望众臣工悉心辅佐,匡扶社稷。”“不,不可能!父皇根本没有立下遗诏…”祥泰猛地摇头,父皇病重的那段时间,寝宫里都是母后的人,不可能有遗诏。耿今来举着遗诏,走到殿外,再次大声念一遍,并向众臣展示先皇的真迹。今日进宫的都是重臣,朝中肱股,皆是见过先皇笔迹的人。“没错,是先皇的笔迹。”镇国公先出声,其余的臣子们一一看过,全部认同遗诏的真实性。内室里的祥泰还是不愿相信,他指着晏桓,“遗诏是你伪造的,父皇病重之时,神智不清昏迷度日,根本不可能立诏书。”“你以为父皇没有看清你们的真面目?父皇是真命天子,就算病重龙威尚在。常妃企图以庶代嫡,祸乱朝纲,父皇早已洞察秋毫。你们若真是天命所归,为何要迫害于我?分明是心虚胆颤,妄想瞒天过海,欺骗天下臣民!天理昭昭,我晏氏龙魂仍在,岂容你等亵渎!”“陛下万岁,陛下万岁!”外面的高呼声又起,一声响过一声。祥泰帝的眼神终于开始慌乱起来,这么久没有人来救驾,外面全是五皇弟的人。看来今日他的帝王之期到头了。晏桓冷厉的眼神看着常氏,就是这个女人,在后宫里兴风作浪。母后的死与她有关,太子皇兄的死也与她有关,还有自己的毒…“传朕旨意,罪妃常氏谋害嫡后,戕害皇嗣赐白绫三尺。朕身为晏氏子孙,誓不对手足兵刃相向。罪王晏澈,流放莫云山,永生不能归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势已去,祥泰身体一软,倒在榻上。到了此时,他还觉得今夜是一场梦。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晏桓会根本不留转圜的时间。常氏同样恨,她恨自己大意,在知道晏桓归京时就应该出手。她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晏桓前呼后拥地离开。又眼睁睁看着有人捧着白绫进来,直到那太监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恍然大悟。“古得福,是你!”古得福是她宫里的一个太监,自陛下登基后才显了出来,被提拔为大太监。“娘娘,奴才与娘娘主仆一场,特地来给娘娘送行。”“你…哀家待你不薄,你为何吃里扒外?”“不薄?娘娘,奴才原是个齐活人,在宫外的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好,却也还算和乐。要不是你常家欺人太甚,想夺我家的铺子逼死我爹娘,我怎么可能进宫?”古得福的身后,跟着另外两个宫女,都是熟悉的面孔。常氏终于明白,原来她以为的自己人,居然都被别人收买了。“好…真是好…哀家输得心服口服。苏婉娘,哀家去找你了!”苏婉娘是先皇后的名讳。常氏哭着笑着,临到套上白绫时,又开始挣扎起来。人都是有求生的欲望,可是此事由不得她。她被强行套进去,然后扑棱着。太监宫女们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她咽气。而一边的祥泰帝,就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切的发生。他恨,可他更多的居然是庆幸。庆幸自己姓晏,晏桓再恨自己,为了名声也不可能赐死自己。只是莫云山荒凉,他被囚禁在那,要如何生活?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罪王的生活,外面的臣子们追随着新帝的一举一动,各自献着良策。以求最快的速度肃清后宫和朝堂。宫中一夜灯火通明,睡梦中的后妃们被惊醒,接着被聚齐看管起来。她们胆颤心惊地过了一个多时辰,又有人命她们连夜收拾,不许带走钱财首饰,唯有几身换衣的衣裳。她们惊诧之下追问,才知这天已经变了。还有罪王的孩子们,也是同样的遭遇。这一夜,所有的纷乱在天亮之时已恢复平静。后宫静寂,空旷又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