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莫名其妙的把矛头对准刘志成,谁都知道,主要原因还是钱康。
不过,为了维护宋河的面子,谁都没有点明这一点。
宋河也相对收敛,用的都是一些高大上的理由,虽然有极大地随便戴帽子的嫌疑,但是,作为主管文教体育的副县长,确实有监督管理地方教育事业的权限。
这也是刘志成虽然跟他唇枪舌剑的辩驳,但并没有彻底翻脸的原因。
并非因为他是上级领导,而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权限。
就在他们辩驳责任归属的时候,外面传来喧哗声,那是让人痛苦和窒息的呼喊,屋里的人一惊,接着都向现场跑去。
挖出了一个孩子,他的头被掉下来的房梁砸的血肉模糊,已经没有了呼吸。
“是二伢子,二伢子。”一个男人吼道。
刘志成不知道二伢子是谁的孩子,但无论怎样,他的生命都失去了。
那扭曲的身躯,淋漓的鲜血,死不瞑目的双眼,让人们充分体会到孩子的恐惧、不甘与挣扎。
突然,一声哀嚎响起,外围一个妇女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维护秩序的村民和干部摇头叹息,根本没有阻拦她。
看着她那悲伤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她应该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那是一长什么样的脸呀,黝黑,消瘦,头发凌乱,身上穿的衣服,至少有四五处补丁。
看起来,她足有五十岁了,但大家知道,她最多三十出头将近四十岁。
长期田间劳作和困苦的生活,早早的把她从最灿烂的年华,推向逐渐老去的岁月。
刘志成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
他努力睁大眼睛,强行忍住泪意,快走几步,扶住了那个妇女。
“大姐,节哀顺变,谁也不想出现这种情况,你先要保重自己。”
妇女猛地一甩,差点把刘志成甩个跟头。
“还我孩子的命,还我孩子的命,呜呜,我苦命的娃呀。”
妇女吆喝了两声,越过刘志成,跑过去,把已经有些僵硬的孩子抱在了怀里。
医生低着头,垂着手,默默摇头,他确实尽力了,孩子的确就不过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愣着干什么?赶紧继续挖呀。”
宋河推了一把愣在一边的乡政府工作人员,急火火的大吼道。
他确实着急,已经出了人命,这就不是单纯地倒塌,这可是大事件。
许美静也赶紧安排大家立刻投入到抢险之中。
刘志成心里很痛,他有些自责,跟宋河争论什么,辩驳什么?有那个时间,有那个精力,多挖点土,多搬点砖不好吗?
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希望,每一个孩子的逝去,都是一个家庭梦想和远方的破灭。
好多人都冲了上去,他也不再犹豫,那里还管什么流血说的双手,多干一点,或许就能多挽回一个孩子的生命,这才是最有意义的、
宋河脸色铁青,看着现场再次忙碌起来,心情愈发沉重。
他知道,事情闹大了,刚才,一个一个受伤的孩子救出来,他有些麻痹大意了,以为不会有大问题,却忽略了孩子们身体羸弱的实际情况。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更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
他看着忙碌的刘志成,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在他心目中,这一切都是刘志成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