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们虽然可惜,还是兴致满满地开始在剩下的胡女中挑选□□的对象。唯一没参与其中的是潮西来的将士。他们才来不久,且在故乡多有家室,对这方面就比较淡。何况他们已经见过绝色,这些胡女没一个能打的。当大部分人都离了营,营帐就显得很空旷。炊事班、病号连的坐在一起聊天,军医整理着手头的药物,忐忑地想着准备的药物是否够用,但愿受伤者不多。身为圣刀的孟晚流也没去,美其名曰坐镇大本营,其实是想借机探探另一个没去的人。她刻意放轻了步子,偶尔有人认出她要行军礼,她一眨眼就晃晃悠悠地从人面前略过了,不一会儿她就到了目的地。站在营帐面前,她礼貌地用刀柄敲了敲窗子,算是打招呼,出乎意料的没人应答。她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应答,凝神静听,帐内安静得过分,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她从帐底钻进去,果然没看到要找的人。他会去哪呢?在他还是个小包子时,她尚能猜到一二,现在的他完全陌生,她没有任何头绪。每个营帐她都看了一遍,都没有。她在地上划着十字,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边划一边整理思路,排除所有找过的地方,划到第九个十字,她刀尖一顿。还有两个地方没找,一是茅厕,二是校场。她果断选择校场。远远的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一手挽弓一手引弦,停也不停地重复动作,箭矢嗖嗖地向前,扎进远方一个木墩上。木墩已经落满了箭,他每射一次就有旧的箭矢弹出,新的箭矢稳稳扎进去,极富规律。她的五感很灵敏,他也不差,她来了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打招呼的方式是一支箭。他眼神坚冷,顺着长弓盯住她,似乎能看穿她的灵魂,只那一瞬间的动摇,一支羽箭在半空舒展身子,飞旋而来。叮的一声,清脆的像孟晚流现世固定使用的闹钟铃,单调,有气势。就是用力不足,孟皮糙肉厚晚流感觉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何事扰人?”少年口吻傲慢。“看看你抹了药恢复得如何。”她等于直接在告诉他这事是她做的。她明显感觉到他松了口气,态度不再那么僵硬。“多谢。”看来崔悔的药应该给的不错,不然他不会这样。为防他再次变脸,她紧接着他的话说:“谢就不必了,只是我身为圣刀,常常暴露于人前有失身份。且我不通秦书,诸多要义无法阐明,需有人从旁编撰。”她提了两个条件,一个是让他做她的“代言人”,这次打仗她是直接借崔悔之手行事的,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一个是让他帮她写小作文,因为她写繁体字确实写的磕搀,上次策论她就只把誊写的版本给出去,自己的偷偷丢火堆里烧了。少年指腹摩挲着长弓的弓尾,一双丹凤眼微微垂着认真思索,眼睫纤长将颤欲颤,像只振翅欲飞的蝶。她说的都很合理,唯独一点,为什么找上他?他也将这一点问了出来。孟晚流笑笑,“此为何地?北疆。我既为陛下亲封圣刀,怎能与北疆将领结为朋党?谁近我谁必受猜疑。你不同,你一区区文臣,得我圣刀青睐又如何,翻不了大浪……”她是站在皇帝的角度考虑的,越想越有理,简直滔滔不绝。“我应你。”他忽然打断。她没听清,“啊”了一声。“我说,我应你!”他耐心地重复一遍。“那太好了,以后每日黄昏你来主帅营帐旁的小帐子见我。”“诺。”他简直百依百顺。孟晚流像回到了他的小时候,那时候他也是如此乖顺的,回想起被阳光晒的暖暖的记忆,她的心也暖了许多。在这荒芜陌生之地,她能信任的,竟只有他。完成今日kpi的她也就没看见在她走后归于冷漠的眼眸——“你一区区文臣,得我圣刀青睐又如何,翻不了大浪……”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想的,他的漠然是对自己的保护,她的鄙夷却是肆无忌惮的。他和她的距离如同他身上搽了劣质药物的伤口,总在不经意间隐隐作痛。风一吹,远处木墩上的箭七零八落,只有少数几支箭倔强地咬住木墩不肯松口。孟晚流回营的途中遇到凯旋归来的秦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究其原因是他们太兴奋,直到她立在崔悔帐前,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一帐之隔,裂帛声清晰可闻,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这一切很快又被和谐的□□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