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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传来梆子声,二更天了。
四贝勒府,上房。
四阿哥胃疼的要命,用手压着,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嗓子里响干,抬头就看到坐在炕边的四福晋。
不止胃疼,头也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记忆断片。
就记得在内馆宴客厅,自己前面敬酒的蒙古王公台吉络绎不绝。
然后,喝了一盅又一盅。
上首的信郡王刚开始也是如此境遇,后来就跟他念叨一句,寻由子避出去了。
下首的老九、老十都不在,座位空着。
隔着桌的十三阿哥倒是在,他也不好让没长成的弟弟帮着拦酒,只能板着脸硬撑着。
……
“我怎么回来的?”
四阿哥问道。
四福晋听了动静抬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四阿哥大口大口喝了,才觉得嗓子舒坦不少。
“九弟、十弟他们用了齐锡大人家的马车送爷回来的……爷真是的,多大了,还不如弟弟们,三个小阿哥都没喝多呢,爷倒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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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晋忍不住嗔怪道。
倒不是她爱啰嗦,而是晓得四阿哥的胃也不好。
虽不至于像九阿哥那样脾胃伤的厉害,可也有些毛病,吃不得冷硬,也喝不了太多酒。
要不然的话,总要疼两天。
四阿哥放下杯子,揉了揉胃。
喝醉后的事情,他断片了,实在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也记得些。
九阿哥前头好像没怎么喝酒,后头就走了。
十阿哥一直在对面席上敬酒。
十三这里,自己拦了两回,后头好像也有人过去了。
“老十与十三没喝多?”
四阿哥有些担心,问道。
四福晋摇了摇头,笑道:“都清醒着呢,还跟我说俏皮话,老九说回头要画个画,将爷的醉态画出来……十三弟让我转告你,往后别太实诚,记得叫人换水,或者兑水,就不醉了……倒是老十这里,又正经八百的谢了一回,说是让你这个哥哥受累了……”
四阿哥放下心,不过也有些牙根儿痒痒。
老九这是幸灾乐祸吧?
还敢画画,欠修理了!
四福晋想着马车,道:“爷,后个就入九,今年冷得厉害,爷出行也换了马车吧……”
他们贝勒府的位置,在城北边。
离北城墙不远了。
可六部衙门在城南。
中间隔着皇城,要从皇城根绕路过去,要十一、二里路。
这早出晚归的,很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