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九阿哥牛刀小试,都能忽悠住了他。
或许是连番的惩戒吓到了端敏长公主,端敏长公主没有再闹,整个行在并没有其他事情。
直到傍晚时分,孙金进来禀告。
三阿哥背负荆条,往御前请罪去了。
舒舒与九阿哥对视一眼。
九阿哥打发孙金下去,才跟舒舒嗤笑道:“瞧瞧,都这个时候了,还肉麻兮兮、假模假式地做戏呢……读书读的,人都歪了……亲阿玛、亲儿子之间还用这个?”
舒舒道:“这是态度问题,若非如此,怎么能叫皇上晓得他已经知错了……”
这也是仪式感。
这种画面冲击,肯定比空白白牙的请罪更触动。
九阿哥又有些烦躁。
“就这样翻篇,会不会便宜了老三?要不再想个法子,治治他那吝啬的毛病……”
舒舒忙劝道:“不用画蛇添足,爷这一两年的,不要再与他起冲突了,有什么计较的要等真正翻篇了再说……”
九阿哥点点头,道:“爷晓得了,心里想归心里想,面上做的足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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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只穿着中衣背着荆条的三阿哥跪在廊下,康熙亦是无语。
又不是唱大戏。
“好好的,这般作态干什么?”
三阿哥抬起头,露出脸上的沧桑憔悴来:“汗阿玛,儿子知错了……”
说着,他就哽咽起来。
“儿子与大哥同其他皇子不一样,打小养在宫外,送回宫里时都记事了……”
“儿子一直悬着心,老怕再被送出去,不管是读书还是射箭,都用尽了全力,半夜三更的苦读,眼睛都差点熬坏了,就是怕被兄弟们落下,怕被汗阿玛忽视……”
“可是在上书房里,太子是太子,大哥是长子……”
“儿子不上不下,只有一回功课超过了太子,却被额娘打了二十个手板……”
说到这里,三阿哥泪如雨下。
“在那以后,儿子就怕了,也晓得了什么是规矩,在功课上不敢与太子争锋,在骑射上也不敢与大哥较一较长短……”
“可儿子也不敢懈怠,就是想做一个让汗阿玛认可的皇子……”
“儿子老怕被兄弟们挑剔瞧不起,就容易多想……”
“刚才九弟去看儿子,说开了先前的误会,儿子才知道是自己想差了……”
“这是儿子罪一,小肚鸡肠,敏感多思,嫉妒兄弟……”
“还有昨天的打架,儿子当时真要疯了,觉得连弟弟都敢对儿子动手,那这世上还有谁瞧得起儿子呢……”
“就在那一刻间,儿子想的不是弟弟、不是哥哥,想着眼前就是打我脸、羞辱我的仇人,下手就失了分寸……”
“这是儿子罪二,不睦手足,心智不稳……”
“儿子罪三,吝啬成性……”
三阿哥说起这个,十分坦然。
“儿子这些年熟读经史,晓得外戚裙带之害,虽有舅亲在御膳房,可儿子并不曾接过他们的孝敬……”
“儿子明白,那些人是要借儿子皇子阿哥的势,儿子收了他们一百两银子,他们就敢在外面贪污一千两……”
“所以儿子手头不富裕,对钱财就看的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