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语。他所改变的历史,当真是好事吗?系统不知道精怪诚实地回答。但根据统计,这一次死亡的人数大幅下跌,系统判断,这是一桩好事。毕竟,即便是眼下和明春王的战役,一开始也是公冶启的算计,尚在合理的范围内莫惊春揉了把脸,“还真是冷冰冰的计算。”对于精怪来说,只要死亡的人数没有过去那么多,那就算是成功了。至于细节,它无从考量。系统本就是冷冰冰的造物莫惊春嗤笑了声,默然说道“那可未必。”如今这回答的语气,这惩罚一个接着一个的火热,倒是看不出来到底多么冰冷。莫惊春沉浸在思绪里,一时间没有回过神。再下一个醒悟过来的时候,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策……不妥,他居然走神了!果不其然,在莫惊春愣神回来后,他已经赤裸裸地躺在正始帝的龙床上……为什么是赤裸的?他有些迷惑,但最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只狸奴,或者一只可怜的幼兽般在枕头上磨蹭着侧脸,冰凉凉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舒服,他甚至还在龙床上打滚?打滚!莫惊春瞪眼,非常凶残地意识到他已经将整张龙床弄得不成样子,尤其是被褥正被他无意识地弄出一个堡垒的掩护,而他的潜意识还在不满意这张龙床的空荡荡……是的,他非常、非常不满意,甚至想去拖拽更多属于公冶启的衣裳,将其堆满在床榻上,那样可以尽情地将他和伴侣包裹起来。那会是一个非常,非常舒适的巢穴。莫惊春的眼睛非常亮。但他在行动之前,猛地扑到床脚,然后胡乱地摸索了起来,最终手指拍到边上,当真按出来一个稀奇古怪的暗格。这个暗格非常奇怪,他的里部是空的。也就是说,盛放在底部的铁链堆积在一处,它的一头正耷拉在边上,而另一头,则是从暗格里部的空当地方延伸出来的。这个暗格,严格说起来更像是一个伪装。一个,可以放下这条铁链的一个完美的伪装。莫惊春的心里闪过诸如“果不其然”“哈,真在这里”“陛下果然是个疯子”种种的念头,但是在他取过那条铁链的同时,莫惊春想。有时候,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跟着一起沉沦下去,还是……他闭上了眼。…为了摆脱太后的训斥,正始帝花费了比往常更多的时间。毕竟他没有料到,她身旁的女官刚好在那么凑巧的时间来请他过去,正巧目击了他和莫惊春溜走的动作。正始帝耐心地挨了一会,在宴席上皮笑肉不笑地坐着。对一切追问莫惊春的无论宗亲还是大臣,都报以不耐烦的态度,最终用一句“他吃醉了所以回去歇息”来告终。正始帝挂着一张臭脸,任何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暴躁的怨气,所以在最后的一刻钟内,只要还留着一口喘气的人都尽可能地避开了陛下,远离了这个雷暴区。毕竟谁都不想随随便便触犯陛下的雷点。在太后带着成虞君离开的时候,正始帝都由衷感谢上天,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这底下的官员宗亲们看着那上头的两座大山都离开了,这宫宴自然也就散了,只是留下三两闲谈,但也因着正始帝隐隐流露的暴躁而无人敢言,只在心里摇头叹息。正始帝之所以不甚耐烦,但还是得耐着性子听话,也是因着前些日子的事情气坏了太后,老太医都被叫去了两三回,事关太后的身体安康,由不得正始帝不上心。好不容易回到了长乐宫,这殿门紧闭,甚是安静,屋内的灯火基本都熄灭了,听不到半点动静。正始帝怀疑莫惊春已然歇息了。毕竟他今夜吃了不少酒,依着他往日的习惯,吃酒后肯定是早早歇下。方才帝王在前头耗费的时间有点久,这也难免。正始帝并没有觉得不高兴,甚至觉得床榻上有人在等自己,这种微妙的心情难以形容。其实是愉悦的。正始帝示意刘昊不必跟着自己进去,而后推开了殿门。殿内的确只亮着几处必要的灯火,隐隐绰绰的烛光中,足够正始帝走到内殿,绕过屏风,看到硕大的龙床上鼓起一处小包。正始帝挑眉,只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平日里莫惊春的睡姿良好,躺下去基本就不动弹。寻常爱乱动的人,一贯是正始帝自己。莫惊春绝对是睡下去是怎个模样,醒来也是那般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睡死过去。正始帝的手搭上床帐,还未掀开,一只赤裸皙白的胳膊就从龙床上伸了出来,一下子紧扣住陛下的手腕,然后将他用力地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