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惊春到长乐宫门前,正始帝已经亲自等在了门口。莫惊春好笑又无奈,摇着头说道,“陛下,您这是何必,也不过是这一会的时间……”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正始帝拖了进去。正始帝的动作看着强硬,可其实动作幅度并不大。莫惊春被他带着入了殿内,一双笑吟吟的眼只盯着陛下看,“陛下瞧着臣作甚?”正始帝理直气壮地说道:“夫子若是不看着寡人,如何知道寡人在看您呢?”莫惊春摇了摇头,正想说话,就感觉陛下突然抠了抠他的掌心,有点痒痒的,让莫惊春的动作不自觉僵硬了一下。正始帝低头靠近莫惊春,直望尽他的眼睛,嘴角带笑地说道:“夫子特地入宫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莫惊春抿紧了唇。陛下偏了偏头,没有得到莫惊春的回答,也不着急,带着他往里头走,“夫子难得入宫来,总不会想同寡人说完正事后就离开吧?不如陪寡人下棋,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边下棋一边说……”“其实没事。”莫惊春别开头去,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长乐宫内的摆设布局,“臣只是想见见陛下。”这下换做是正始帝愣住。他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被冻住的兽,被莫惊春有些难堪地推到了软塌坐下,直到莫惊春找到了棋盘都摆出来的时候,正始帝才冷不丁地打了个颤,而后攥紧了莫惊春的手腕,眼睛亮得惊人,“夫子,今夜在长乐宫留如何?”“不可。”莫惊春冷静自持地驳回。正始帝丝毫不恼,“那寡人去莫府。”“……也不行。”莫惊春非常艰难地拒绝。这三个字盘旋在他的舌尖上,莫惊春要说出来的时候,都费劲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他总算是意识到了,这惩罚对他的影响,已经连带动摇了莫惊春的克制和压抑的本性。他本不该如此冲动。减少碰面的次数,这件事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可打破的人,也是莫惊春自己。莫惊春心头有一把火,在那一夜开始就一直躁动不安,让他接受不得任何人的触碰,也厌恶任何一切来自他人的气息,他甚至没办法接受桃娘身上的胭脂水粉,只能每次在见面时疯狂压抑自己暴起的冲动,每次离开的时候,莫惊春都觉得浑身的皮肤都在刺痛,甚至感觉到了放松的愉悦。基于此,他避免了一切和徐素梅碰面的可能。毕竟大嫂实在太过机敏,说不得一个照面就会被发现。但一切尚可控制,除了一点。莫惊春似乎无法克制住那种奇怪的渴求,每天夜里,他总是不自觉地绕着屋子走,最终从屋里的各个角落里翻出来各种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陛下留下的汗巾子,忘记带走的荷包,甚至还有几件留在这里替换的里衣……在莫惊春将它们翻出来之前,他都不知道这屋里其实多了这么多属于正始帝的东西。但最恐怖的是,莫惊春压抑不住将它们堆在床上的冲动!他已经受够了每天起来,再偷偷摸摸将那堆小东西再塞回去的感觉;又或者是醒来发觉自己将那几件衣裳抱在怀里团得非常皱巴的样子。莫惊春:“……”他非常简单粗暴地理解了这个惩罚的意思,然后决定入宫。莫惊春和正始帝的关系已经比从前和谐许多,就连情事上,顶多就是半推半就,算得上你侬我侬。莫惊春只是耻于去索取,倒不是觉得不喜。既然这个惩罚和之前的兔尾没什么差别,那顺应这样的思路,要怎么解决,也就有了眉目。莫惊春不想拖延下去。不解决这个东西,往后也是个麻烦。他这次入宫,是有备而来。所以,当正始帝被莫惊春压在软塌上,陛下还有几分茫然,正想抬头去看外面的天色,难不成还没有天亮,今天这一整天都是他在做梦?不然为何会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正始帝半躺在床上,欣赏着莫惊春漂亮的腰脊,“夫子当真不留下?”他有些意犹未止,看着夫子的模样,仿佛还要将他吞噬殆尽。异常深沉。今天对陛下来说可谓是大惊喜,这得寸进尺的事情,他做起来忒是顺手,可没半点良心。今日可当真是他的幸运日,甭管太傅究竟是为什么而来,但享受到好处的人是自个儿,这怎么都说不上坏。当然,陛下心中也自有较量,多少是有些怀疑。可面上却是不显,笑吟吟地看着莫惊春的动作,那半倚的模样,可当真是漂亮。莫惊春哆嗦着手将衣裳给穿戴好,除了微红的眼角外,看起来就像是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他回过头去,看着衣冠不整,脖颈处露出那佩戴着的项圈的陛下,眼睛宛如被烫到一般猛地移开,紧攥住衣角的莫惊春却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