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分,怎么吃,是最终的路。毕竟糕点带回来,本来,就是要用来吃的。莫惊春头皮发麻,他已经许久不曾感觉到这样的颤栗。危险的感觉从四肢奔腾到心尖,无声无息的尖叫蔓延在身躯内,脚后跟处有种蠢蠢欲动崩逃的欲望。如果不是被莫惊春强行压下那些念头,或许在下一瞬,莫惊春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他僵硬地舔了舔嘴巴,“陛下?”正始帝已经有小段时间没说话了。他只是细细地、认真地打量着莫惊春,黑眸里是涌动的炽热的光芒,几乎要灼烧到令人发烫的温度让人承受不住,像是燃烧其了十足的火焰。正始帝黏糊地说道:“不论辩解与否,这都说明了一件事,夫子乃和隋之珍,惦记的人不知几何。”莫惊春好气又好笑,什么和隋之珍?且谁会惦记他?“陛下,您未免太高看得起臣,没有谁会……”莫惊春正想用事实来说服正始帝,却见他用特别古怪的,叫人背脊发凉的眼神盯着他,那种一寸寸切割过来,仿若要将人剥开,赤裸裸得可怕的视线,让莫惊春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紧握成拳,像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正始帝缓缓咧开嘴,如同要扑食的恶兽,“没有?”他毫不犹豫地将小人偶丢进嘴里,整个吞下。就连莫惊春都只来得及伸手,就像是要阻止,却已经再来不及,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悲惨的尖叫声,就整个人跌倒在地,无法阻止那种粗野、摧枯拉朽的,让人几乎发狂的触感。除了最开始那一声惨叫外,那软倒下去的人影再没发出什么声音。当正始帝矮下身,将那可怜缩成团的莫惊春抱起来时,他才发觉夫子正将手指紧握成拳,然后抵住嘴巴。那仓皇动作下,这异常粗鲁的行为,将呜呜咽咽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只剩下沉闷的、粗重的呼吸声。正始帝用被褥包裹住莫惊春,确保再没漏出来一星半点痕迹后,他抱着这包裹下的莫惊春往外走。一边走,舌头动了动,像是给嘴巴里的东西翻了个身。被褥里的东西蠕动了两下,像是某种控制不住的弹跳反射。正始帝的动作惊动了原本就在院子里的人,只是外院书房的人基本上都被墨痕和卫壹打发了,余下的只有藏在暗处的暗卫,还有守在门外的两人。他们在听到动静后,急匆匆从门外赶来,却只看到正始帝一人。还有他怀里抱着的那一大团东西……看起来,像是个人。墨痕的脸色微变,只觉得这种行为疯狂又耻辱,下意识说道:“陛下,您这是作甚?”卫壹已经脸色发白,汗水不住从额头滑落下来,也不知道这短短一会的功夫,他是怎么将自己弄得如此惊恐。他一伸手拦在墨痕的跟前,卑微地说道:“陛下,此乃莫府,郎君肯定不希望被旁人撞见,还请陛下给小的一点时间,去将出行路上的人清理一下,以免撞上。”正始帝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古怪,嘴巴里也不知是吃着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咀嚼……还是舔弄,单从粗粗一眼看去,谁也分辨不清楚。陛下缓缓颔首,没有说话。卫壹在心里松了口气,强硬地拖着墨痕往外退,然后大步地朝外走,一边去让人将所有人都拦在外出的必经之路上,而他要赶去阍室,将那里的人也暂且调走。毕竟他们看着正始帝进来是不错,可要是看着陛下抱着那一团东西出去,那才容易谣言四起。本来这事,应该他和墨痕兵分两路去做。但看着墨痕这模样,卫壹还不如随身携带着他,免得他一个激动,就跑去陛下面前作死。墨痕急促地说道:“卫壹!你就任由着陛下这么带走郎君?”卫壹的脚步飞快,还能抽出精力斜睨了一眼墨痕,嗤笑道:“不然呢?你是想要冲到陛下面前拦住他吗?然后等郎君回过神来,就能发现你已经死了!”墨痕梗着脖子,“那不一样。这么,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卫壹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依着郎君的实力,他想要击败陛下那或许不能,可想要相抗一段时日,发出点动静来让我们知道,或许是召唤暗卫进去,那都是可行的。然从刚才,你可感觉到任何一点踪迹?就连陛下大摇大摆出来,也没见郎君出声,或许,这合该是他们两人的……癖好?”说出最后这个词的时候,卫壹的脸色也忍不住扭曲了一下。旁人也便罢了,可是郎君?那实在是不相符合。可是除了这猜测外,卫壹实在不清楚,郎君究竟为何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