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低低说道:“陛下,我在这里。”他抓着公冶启的掌心,牢牢地按在他的心口,那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动人,就连掌纹里仿若也有着血脉搏动的声音。帝王狠狠闭上眼,仿佛也强忍下疯狂肆虐的黑暗。他拖着莫惊春回了马车,“走。”身后倒塌的通天楼并着无数救灾的声音纠缠在一处,帝王阴冷地说道:“去通知京兆府的人,彻查今夜通天楼的前因后果,寡人要的是全部,懂吗?”“喏!”被救出来的人就这么丢在冰天雪地里,马车快速地离开这片地方,只留下一柄被丢弃的利器,不过很快也被潜藏的暗卫带走。昏迷不醒的席和方在后半夜才被善后的人发现,最后带回去留春堂。而救了席和方的人……公冶启原本不想那么发狂,在他原本的设想中,今夜本该是柔情暧昧的,即便夫子不答应他,两人却也不是不能过一个舒适的夜晚。当然,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让莫惊春今夜走出东府门便是。可是这横生的意外却猛地挑起了公冶启一直安顺的脾气,他额间青筋暴起,脸色狰狞得可怕,即便是跟在他身边再久的暗卫都不敢靠近,在马车停在东府外后,便立刻跳到极远的距离,贴着墙壁低头。莫惊春被暴怒的帝王叼进了东府。公冶启一直让莫惊春保持着清醒。清醒得面对自己的荒诞,面对自己的潮涌,面对自己失控的狼狈,而后生生将这一次的痛苦疯狂烙在莫惊春身上。米青都流到床铺缝隙里去,连手指都在痉挛。莫惊春连声音都再说不出来,眼泪都流干了,浑身上下再没剩下半点力气。公冶启之前确实很收敛,即便在过往无数次狂暴时都从未彻底发泄过。他用这一夜,向莫惊春证明究竟什么才叫荒淫无道,什么才叫索求无度!欢乐热闹的京城因为通天路的大火,褪得少许凉意。虽然通天楼的火势乘风起,可是官府赶来的人异常尽责尽责,总算在惹出大祸前将火势给熄灭,只除了通天楼内被牵连烧死的人,外头倒是只有几个被熏到烧伤的救火人,总算没闯出大事。可即便是通天楼里的人,就已经足够不少家庭在今夜垂泪。整个京城似乎也这场火后逐渐安静下来,从北到南,各色归各色,各人归各家,街道上走动的百姓少了些。在东边那片,有一座安静的府邸。府邸内灯火通明,肃穆森严的侍卫来往巡逻,没落下半点的空隙。在中间最大的主院里,内里似乎还有人在征伐。仰躺在床边的莫惊春茫然地看着顶上的床帐,摇摇晃晃。莫惊春从前对情爱之事并无太大兴趣,在他以为里,这便是一种职责。而在撞见公冶启后,他已然深刻体会这是一种多么疯狂极乐的事情。然直到今时今夜,他才发觉一旦这种情事压迫到了极致,实在让人痛苦狼狈,仿佛活活要死在他的身下。就连手指被根根掰开,再一点点吃月中过去,仿佛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能不为此狂欢,每一寸皮肉都扎根在疯狂里肆意,逼得莫惊春几欲癫狂。晕了又醒,醒了又晕,最后连最简单的皮肉接触,都让他胆怯得惊颤,压不住身体自发的反应。沉沦在欲念里,他无比奢望昏厥的黑甜。直到清明时分,莫惊春觉得身上每一寸皮肤每一寸骨头都酸胀起来,方才被公冶启抱着去清洗。他甚至连外头的天光破晓都没看到,那物脱离他身体时一下子便昏了过去。湿与红的痕迹布满他的身体,没有哪一处不是。莫惊春睡得昏天暗地,完全不知世事。公冶启抱着昏睡不醒的莫惊春,却半点都没有舒爽的感觉,甚至在他眉梢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暴虐。心底的黑暗强压不住,刚才他险些有几次要掐在莫惊春的脖子上。如果就这么将他扼死怀里,便不再有那种未知的恐惧。可是公冶启看着莫惊春眼底微动的水光,却是舍不得这双眼,他深深埋下去,抵在莫惊春的肩头,只觉得一股暴躁冲荡在心头,让公冶启怎么都算不得舒坦。公冶启是真的不在乎莫惊春身上有什么所谓精怪,是妖物如何,是鬼魅如何,那也只是莫惊春。可要是这东西会危害到他……帝王眼底是无尽深沉的暗色,将是要生生将那不知名的精怪拖出来亲手掐死。莫惊春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等到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早就过了点,他在看到外头天光大作时,就知道已经是来不及。他颤抖着手指摸上喉咙,在那里摸到好几个牙印,忍不住蜷缩起手指,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