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动不动就送人下去陪,先帝当真会高兴吗?此事话罢,原本莫惊春要自请出宫,却被皇帝拦下了。正始帝熬了一宿,除了眼皮底下有点黑痕,居然看不出半点精神萎靡,倒是莫惊春跟在后头倒是像被吸走了精气一般脸色苍白。长乐宫内,老太医先是给陛下诊脉,好半晌,他说道:“陛下情绪起伏暴躁,容易反噬自身,尤其昨夜怕是又一宿波澜,今日还是莫要发作才是。”显然他已经听说清晨陛下在朝堂前大怒一事。他手也不停地开药,语气平静地说道:“陛下似乎还用了些别的药物,但此物……过猛。不妥。”正始帝盯着老太医看了半晌,“若是有这药物,你能将其改得温良一些?”老太医顿了顿,“还是得亲自看过才能知道。”正始帝便没再说什么,他等着老太医开完药后,赶着他去给莫惊春查看。莫惊春那边倒是没什么,除了熬夜造就的疲乏外,老太医只是稳稳当当劝说宗正卿不要大怒大悲,好生过活方才要紧。听着特别像是想要劝人出家。正始帝在背后磨牙,盯着老太医的背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时候要掐死他一般。但是等老太医开完药后,莫惊春还是寻到机会跑了。正始帝有点难过。啊,下一回尾巴是真的要没了。早知道昨夜夫子要哭出来的时候,他就不手下留情,试试看能不能用尾巴攀上巅峰也不失为一件趣事呀。等老太医退去煎药,正始帝的面前才齐刷刷跪着三个人。正始帝慢吞吞地吃着茶,“昨儿去寻夫子,是你的主意?”冷寂的目光看向刘昊。刘昊猛地叩头,“是。”正始帝举着茶盏顿了半晌,骤然暴起将茶盏摔在他的头上,阴冷地说道:“若是寡人醒来时发现夫子有半点损伤,便要将你与那宫女一般撕成碎片!”滚烫的茶水砸得刘昊额头出血,他却砰砰磕头不说话。他罚了刘昊三十杖。正始帝都要将自己强行关闭在宫殿内,无疑是一场豪赌,更是要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得人上钩。这计划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莫惊春的身影。可偏偏刘昊自作主张将莫惊春引了进来。“又是谁将夫子带进宫来的?”正始帝森冷地看着柳存剑。“取鞭来。”半晌,柳存剑背后皮开肉绽,整个人脸色发白。正始帝拖着带血的长鞭走在他们面前,眼含暴戾地说道:“寡人不需尔等的自作主张,明白吗?”柳长宁因为没有阻止,也有十军杖。刘昊低声说道:“太傅对陛下,着实有用。陛下又为何要将太傅置身事外呢?”倒不是刘昊真的想要害莫惊春,他是真的没想明白。正始帝手腕微动,到底忍下抽刘昊的欲望。內侍比不得柳存剑那身骨,一鞭子下去要躺半月。他摩挲着冰冷的鞭柄冷冷地说道:“他确实是寡人的良药。”“然,他再是良药,也不过一人。”凶戾的视线扫过刘昊,阴鸷的笑容扯了扯,却是不够冷。“将一国之力,举朝之望,都压在他一人身上……”说得难听些,便是不能将宝压在一人身上。可刘昊却不得不去细想这言行后的深意,这究竟是戒备,还是另一种意味?或者两者皆有。既爱重,又猜忌。越是欢愉,便越不能将一切加诸一人身。…兔尾消失了。莫惊春为此长出一口气。与此同时,胸前的产乳征兆也没了,微鼓的小腹也逐渐消失,这无疑让莫惊春喜上加喜。可是紧接而来的是惩罚的抽选。不过这会在明日才知道。完全松活的感觉让莫惊春喜不自胜,连去上值的步伐都是轻快的。然后,便在朝上听到陛下要废妃的事。说到废妃,其实朝臣都险些没反应过来。毕竟陛下的后宫实在是太空荡荡,压根没有人,还是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原本的太子妃焦氏还在后宫,而陛下对她的态度正如他对一干兄弟的态度,都透着森然的冷意。黄正合率先出列,皱着眉头说道:“陛下,太子妃诞下皇子,岂能随意废弃?”他是礼部尚书,自然该由着他出面。其实说来也是尴尬,正始帝已经是皇帝,那他的妃嫔自然不能再称呼太子妃,可是陛下从没有下令封妃封嫔,更没有移宫的旨意。如果不是当初刘姬的事情让太后在之后将太子妃从东宫接来,而后再安置在西华宫的话,或许焦氏还出不得东宫。从之前种种事态来看,正始帝并不喜焦氏,可是如今冒然废妃,便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