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廷华听见他直呼自己的名字,眉心皱了下,又飞快地舒展开了。曲易道长也皱着眉:“什么?”这厉鬼难不成还能说两句话,妖言惑众,改变境地吗?这是没可能的。只要他是鬼,就算是归云门也护不了他。鬼与天师,是注定势不两立的。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到了这“厉鬼”身上。横看竖看……这都不像是鬼啊。他的面容静谧美好,甚至能让人在一眼望见的时候,感觉到一片安宁。“厉鬼”这时候又缓缓启唇,说:“因为他比你聪明那么一点,他看见我和白……哦,就是我身边这位归云门的人,还有我身旁的庭一大师,坐在一起时,他就知道,今天你们的计划失败了。“你可以指责归云门与庭一大师饲养恶鬼,我们自然也可以指责你,收人钱财,在睡美人古堡,设下风水大阵,困死活人,将其变为厉鬼……”“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曲易道长打断道。“如果真的听不明白,又急着打断什么?”白遇淮攥紧了手指,面色更加冰寒,看着曲易道长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是他,让荆酒酒死在了古堡,现在还要当着众人的面,自己撕开伤疤给别人看。曲易道长打了个寒颤。周围人这时候皱着眉,七嘴八舌地插声:“什么风水阵?”“什么古堡?”“道长,他所言,是不是真的?若真是你所为,你今天再带我们来抓鬼,是什么意思?”曲易道长抿唇,再度大声质问:“那你说,那两个上了新闻的人,是不是你害的?”“谁?”荆酒酒歪了下头,想了几秒,“哦,你说那个姓龚的,和他的秘书吗?”“不错!你这是认了?”“我为什么不认呀?”曲易道长冷笑:“白先生还有什么话好说?你纵容身边的厉鬼害人……”“谁说我是在害人了?我是在救人。”荆酒酒丝毫不慌乱,“两个骗婚的败类,道长竟然与他们共情,是因为道长也是败类吗?”“骗婚?那两个人骗什么婚了?”其余人又讨论了起来。“哦,……新闻上好像是有写。你看,你看。”旁边的人马上摸出了手机。“哇,好生厚颜无耻啊!”“……”曲易道长无语。他哪儿知道那是两个什么东西!“这位小哥逻辑通畅,言辞有序……实在不像是鬼……”干瘦男人出声。荆酒酒点头:“这一点,或许还要感谢道长?他在我卧室门上,左右都刻下符文。左边抽走我的阴气,右边炙烤着我,叫我日夜都感觉到痛苦,怨气不消。所以,我才没有变成面目全非的厉鬼。”“……”包厢里安静了一瞬。络腮胡皱着眉:“道长,这是真的?”荆酒酒这话听着像是夸奖,但在玄学大佬面前,却是糊弄不过去的。他们只转瞬,就听了出来,这是一个源源不断抽取阴气的大阵。这是极为阴损的招!生生造一个厉鬼出来,供他随意取用阴气!这可比养鬼不要脸多了!曲易道长当然不会认,反问道:“鬼话你们也信?”荆酒酒还是不紧不慢:“如果我是你的话,要将养小鬼的帽子扣上来,拖庭一大师和归云门下水。就应该在暗中动作,不要和我正面遇上……你知道什么叫信息差吗?你要利用,我、白遇淮、庭一大师,与其他玄学圈子的前辈,互不知晓你在中间作梗。这样才能稳稳当当拿下我们……你上次派给荆廷华的那个人,不就很好地担任起了中间人的作用吗?你这次也应该派个小弟出来啊……怎么自己亲自出来了呢?是着急了吗?”少年的面容精致得仿佛一摔即碎的宝石。他的口吻也缓慢得甚至有一分。可说出的这些话,却一点一点,把曲易道长的怒火抬了上去,字字句句都在戳他……“是急着找这个东西吗?”荆酒酒说着,众人只听得“咚”一声轻响。一尊神像,被放在了圆桌上。刚才荆酒酒已经先解开了红线,将古堡邪神和四面佛分开了。古堡邪神才刚喘了一口气,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邪神:“……”“这东西……是邪神?”络腮胡失声。曲易道长心头重重一跳:“怎么会在你手里?”连荆廷华的目光都是一凌。这东西一直在荆酒酒这里?荆酒酒轻飘飘地道:“供品跑了,它当然要追了。”“什么意思?”络腮胡左看右看,勉强捋出了点逻辑,“你的意思是……”庭一大师怒声道:“他的意思是,曲易道长,拿他祭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