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小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居然找许多借口婉拒了他。
谢通向来听话,自幼便尊他敬他,唯一能让他忤逆他的,便只有他那个视若珍宝的女儿了。
看着与人谈笑风生的谢通,杨柳生眸光渐沉:他家那个女儿,又和江随山扯上了什麽关系?
后山竹林。
望着地上的醉鬼,车挚在他脚踝上踢了两下,“滚远点,别死在我这里。”
江随山没动,擡了下眼皮,喊了声师父。
“师父,今天是澄澄的……生辰……”
“哦。所以呢?”
本来陈映澄的生辰宴没邀请他,他就一肚子气,一回来看到这个天天在他这里发癫的徒弟,就更气了。
“……”
他不搭腔,车挚气不打一处来,把他拎起来扔到凳子上,“你真是没出息啊你!她要跟你分开,你居然就答应了?!”
“你天天要死要活的给谁看?!你现在权利名声都有了,开始怀念妻子了?你要是舍不得,当初为什麽要从极岛回来?”
“她不要我。”他委屈开口,“她不要我……”
“她不要你你就真走啊,真没出息。你这麽听话,以后她跟旁人成亲,你再巴巴地去随礼好了!”
“……”
车挚的话像在他心口扎出个口子,满腔的情绪倾泻而出,江随山提剑来到他面前。
车挚抱着胳膊,往后退了退,“怎麽,要跟我比划比划?你师父我现在可是废人了,啥都没有烂命一条,你一剑攮死我好了!”
“我要去找澄澄。”
他的目光迷离,一看便醉得厉害,但是脚步飞快,车挚一愣神,竟然没来得及抓住他。
等他追出去,江随山已经御剑离开了。
车挚气得跺脚:没出息!真是没出息啊!
陈映澄的生辰宴向来是映月山庄最热闹的时候,但就像他们走时是悄悄地走,回来也没有告知太多人,所以今年只邀请了青宝城的亲友。
尽管今年的生辰宴比往年清冷许多,也足足坐了九桌宴席,结束时已经到了深夜,一辆辆马车踏着月色离开,山庄的佣人来纳海厅收拾残局。
他们回来后,曾经山庄待过的下人大都回来了,部分有了别的去处抽不开身,便又招了新人。
他们初入映月山庄,从前只听说陈家阔绰,陈四小姐是老爷夫人捧在掌心的明珠,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
来参加宴会的都是青宝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宾客送来的礼物堆满了库房,四五个人清点到半夜都没整理完。
“从前我在平安里远远地见过一眼四小姐,一出手便买下了半个店的胭脂,听说连这映月山庄是四小姐出生时,老爷夫人特地为她购置的。”
月夜寂静,他们手上忙碌,嘴上却安静不下来了。
“四小姐幼时疾病缠身,陈大人和夫人为了她费了不少心思,年年都在城中施粥。”
“我和妹妹便是靠着他们的粥棚才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