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雀对不对?”
“对。我是,我是小姐的小雀。”
“……你也是江随山,对不对?”
“……”
胸口忽然有道推力,将毫无防备的江随山推翻过去,跌坐在地。
陈映澄扶着门框起身,泪水模糊的脸庞上带着複杂的神色,她的语气冰冷陌生,“江随山。你是江随山。”
说完后她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崩溃地捂着脸,“你为什麽是江随山?”
“我不是江随山,小姐,我是你的小雀。”
他上前几步,抱住陈映澄的腰,“澄澄,我是小雀,是你的丈夫。”
“不行……”陈映澄哭着摇头,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不想和江随山在一起。”
“我不是江随山!澄澄,你先冷静些好吗?我不是你梦里那个江随山!”
他用力箍住陈映澄的双臂,迫使她平静下来。
“澄澄。”他擦去陈映澄眼角的泪水,一只手牢牢地抱住她,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带她摸上自己的脸颊,“澄澄,你摸摸我,你看看我的脸,你不是在噩梦。”
“我是真正的人,是陪着你长大的小雀,不是梦里的虚影。”
“你看看我。”
江随山扣住陈映澄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试图用自身的温度来向陈映澄证明:他不是陈映澄噩梦中杀了她无数次的人。
不管陈映澄为何会做那样的噩梦,又为何梦境中那人有着和他一样的姓名……那都不是他。
“澄澄,你看着我,告诉我,我何时伤过你?”
陈映澄:“……”
热度从掌心传入,耳边温柔的哄声,织成柔软的网,兜住了陈映澄忐忑不安的心髒。
她慢慢平静下来,失去力气的脑袋依偎在江随山的肩膀,嗓音无力,带着哭泣后的沙哑,“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梦见你说我是你的拖累。”
“那不是我。”江随山将她抱起,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我永远不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你……”
“澄澄,你累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把陈映澄放到床上,他拿出一包香料,洒在燃烧的蜡烛之上。
香气弥漫开来,陈映澄困倦地眯起眼睛,“这是什麽味道?”
“一些香料,能让你安心睡觉的东西。”江随山抓起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枚轻吻,“再梦到我的时候,要是一场好梦。”
“嗯……”
陈映澄胡乱地呢喃几句,便沉沉睡去。
借着烛光,江随山环顾陈映澄的房间,陌生的构造,熟悉的装潢。
桌子是黑檀木圆桌,配上四个小凳子,床边要放上两个矮凳,窗户旁必得放一盆兰花,床帐也是鲛月绫,在黑夜里散发着月亮一样温柔的光芒。
一切好像都没变,他们仿佛还在青宝城。
江随山在她身侧斜躺下,一只手和她十指交叠,另一只手缓缓伸出,在她面前停留了半刻,落在了陈映澄的额头。
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他的指腹流水般轻柔划下,停留在陈映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