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
“想他……”
梦醒,陈映澄心中无比怅然,在寂静的夜色中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热烈如火的山茶花林,忙碌但快乐的她,还有温柔的姐姐。
如果姐姐没问出那句话,今晚应该算是个好梦。
你想小雀吗?
听到这句话后,陈映澄内心压抑的情感好像一下子爆发出来,苦涩,沉重,悲痛。
她怎麽能不想小雀?
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她的丈夫。
他们是最亲密的夫妻,相爱的恋人,是要和她相伴一生的人。
但她想念的,是那个出身简单,没有複杂的身世,普普通通的,只会陪她玩闹,没有天命在身的小雀。
而不是已经成为江随山的小雀。
从他找回自己名字的时候起,她的小雀就已经不在了。
陈映澄无法想象自己和江随山在一起的样子,等他身世揭开的那天,他身后世家那些长辈亲朋,以他为尊的赤日学院,会怎麽看待她这个他飞升之路上的绊脚石。
陈映澄不想成为被人评判的对象,更不愿意在旁人家里做低伏小,看着婆家的脸色行事。
大陆共主的妻子,洪乐生的孙媳,夏侯家外孙媳。
单拎出来一个名头,按在陈映澄头上,都能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她都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有多少双眼睛会盯着她,分析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进行评价,并将这评价和赤日学院、洪家、夏侯家、陈家都联系起来。
她可担待不起。
只要他是万衆瞩目的江随山,这件事就是无解的。
陈映澄点上蜡烛,坐在床边,直到那蜡烛燃尽,她起身来到桌前,铺纸,磨墨。
前些日子,剑阁放榜,江随山高居榜首。
赤日学院为他举行祭剑大典,整个清河大陆的世家几乎都聚集在赤日城。
年仅十九岁的青年才俊,胜天剑主,赤日掌门,想为他做媒的人踏破门槛。
连她娘掌管的清歇处都爆了单,一天几十条单子,都是想调查江随山的家世背景,以及是否婚配。
消息传过来,她二哥拿她打趣,“你现在这样躲着他,是不是知道他会如此抢手,给旁人腾地?”
这番话自然是挨了全家的打,一家人都在骂他的时候,陈元覆将陈映澄叫到里屋。
“小雀现在功成名就,你还是不愿意回去吗?”
陈映澄摇头,“和他是否功成名就无关。”
陈元覆面露愁色,“我想不通,你到底为何要躲着他。我和你娘也查了许久,他江随山,除了和民信阁阁老谢通的妻子有母子关系外,实在没有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