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山吹灭蜡烛,躺回床上,他得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行。
……
白光从窗户洒进来,天边泛起鱼肚白,江随山还是没能睡着。
他睁着眼睛,眸中布满红血丝。
他想不通,为什麽陈映澄突然就不喜欢他了。
更是止不住地去想,她在梦中都如此厌弃他,若他寻到了她的所在,却得到一封休书,他该怎麽办?
陈映澄白天才去给前往大陆的人送行,晚上便梦到了原书江随山,吓得她当场便醒了。
果然她就该在家里宅着,不能和清河大陆扯上一点联系。
不过昨夜也不算是完全的噩梦,至少这次她有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力,没有像从前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
梦里的她勇敢得让人惊讶,居然敢对男主说出那样的话。
可惜她一下子就吓醒了,不然还能看看男主的反应。
后半夜陈映澄没怎麽睡着,翻来覆去想着梦里的场景。
这次的梦境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些,而且梦里的江随山朝她走来的时候,脸上好像带着激动和欣喜……男主会那样吗?
自从原书的江随山有了小雀的脸,她的梦便变得稀奇古怪,有时梦到对方要杀自己的场景,那张冰冷的脸却也会突然变得温柔,对她露出笑意。
梦里的人好像有双重人格一样,一会儿是小雀,一会儿是江随山。
一会儿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一会儿又叫嚷着要杀了她。
她也分不清了。
天已大亮,陈映澄揉着昏沉的脑袋起床,决定今日跟着她父兄们去海钓,让海风吹吹脑子清醒一下。
赤日学院上下都在準备祭剑大典,清扫祭台,招待宾客,身着不同门派院服的人在学院内穿梭,城中的客栈住满了来观礼的人。
连豢养的灵兽都得出来帮忙的情况下,祭典的主人公却并不在,整个主殿空无一人。
竹林中,车挚看向第一千次望着铜镜叹息的徒弟,目光古怪。
“那枕头用的如何?你昨日见到澄澄了?”
江随山没回答,向他抛出疑问,“师父,我变丑了吗?”
车挚:“怎麽会,英俊得很依旧。”
江随山:“那为什麽小姐在梦里见了我,会嫌弃?”
“……她怎麽说的?”
“让我离她远点,说不想嫁我。”
车挚:“嘶——”
他的目光变成了同情和疑惑:听了这样的话,江随山居然还能这麽平静地坐着?
江随山将镜子扣在桌上,“师父,你说,如果小姐真的要休了我,我该怎麽办?”
他一脸平静地问出这种话,车挚更觉毛骨悚然。
“你想怎麽办?”
“既是小姐的意思,我也只能听从。”
“真的??”他怎麽不信呢?
江随山唇边竟带上笑意,“小姐若是真的见了我便厌烦,我一直留在她身边,她或许会更讨厌我。”
“……”
车挚起身,探了探他的额头,“你发烧了,还是疯了?”
“我只是不想让小姐为难。”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推开车挚的手,“师父放心,我很好。但梦境终究是梦境,小姐究竟是不是真的不愿与我相处,还是要问过她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