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温泠月眸子聚精会神地盯着蹿着火苗的小火炉,阿紫偷偷瞄着她,却参不透她在想什么。
“娘娘没去过,江南吗?”
温泠月摇摇头,轻轻笑了:“很稀奇吧,我去过的地方兴许比你还少呢,阿紫。”
小侍女忙摇摇头,“可是娘娘,很会玩,与我曾见过的贵女小姐们,不大一样。”
她声音细细的,轻得连一只羽毛都盛不下,兴许因为是对眼前少女说话的缘故,她的声音也显得软软的。
她以为贵女大都趾高气昂不太屑于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更何况是玉京来的太子妃。
温泠月好像格外不同。
阿泠笑开,起身迈至她身边。阿紫只觉身后一股暖流袭来,下一秒,口中便被塞入一瓣热烘烘的甜蜜橘子片。
“没什么不同的,只是我喜欢玩,有些姑娘喜欢静而已。”
“但能来北山已经很棒了!”不等阿紫回应,温泠月接着道:“我好开心。”
阿紫:“什么?”
温泠月狡黠地眨眨眼,笑道:“没什么。”
*
另一个院落同寝房的氛围截然不同,最初来北山的初衷,在沈隋几十年的人生里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就像他虽然为北山边疆的沈总督,也无法与他前几十年的功勋匹敌。
那多少皇帝亲笔,是他炫耀的工具,是他铸造人生辉煌最不可抹去的一笔。
可如今他竟然要败在一个小辈手上?
纵他是太子殿下又何妨?他沈隋伴在皇帝身边的日子比他傅沉砚多得不止十年。
为何他不能像他弟弟一样。
难为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不过就是对十四州边疆歹徒放纵了些,又没酿出祸患。
沈隋自那日在行宫茶室与傅沉砚相谈不爽后,便被软禁在了自家院儿里。
都说没人搞得懂傅沉砚的性子,沈隋明白,如今皇储稀少,储君虽为傅沉砚,但乾坤未定,谁知道最终继承大统的就必定是他傅沉砚不可了?
不过是怜惜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去,兴许又是皇帝始终对傅沉砚有愧,这才将太子之位赠予他的。
传闻傅沉砚有些精神顽疾,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有传闻肯定不正常。
老五老六都是活生生的人,他拉拢哪个不一样?
何必管他傅沉砚!
可他到底是错估了。
院子外头的动静愈发大了,傅沉砚出行的阵仗必然是最大的,可怎么还有些笑声?
沈隋狂躁地将餐具丢在地上,银器磕碰的声音叫外头的嘈杂沉寂了一瞬。
“沈夫人不必过于操劳的呀。”
一道清脆的女声不假思索地闯入这沉闷的院子,对于沈隋来说倒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