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是信了。
怎麽就有那麽多的泪呢?
哭到他的心都要碎了。
但王瑞珍和白西月抱在一起,也没有他哄人的机会。
他扶着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白西月索性把脸埋在王瑞珍胸口,抱着她不撒手。
王瑞珍心里何尝好受?
怀里这个女儿,她当做心头肉疼了快二十八年,和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什麽区别?
如今孩子在她怀里这麽哭,是个当妈的都受不了。
「别哭了。」她轻声哄:「看你这个傻样。怎麽,还怕我老了,不让你赡养?」
季连城在旁边开口:「哭了一中午了。」
「你看那眼睛红的,不想上班了?到时候去了医院,别人好笑话你了白医生。」王瑞珍轻轻拍着她,顾不上自己心里的各种滋味,只想着安慰她:「再说,木木快回来了,你这个当妈的,不给孩子做个榜样?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白西月不说话,只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好,好,不说你了。」王瑞珍低头亲她的发顶:「月月啊,妈妈就你这麽一个女儿,不管什麽时候,你都是妈妈的亲生女儿,知道吗?」
闻言,白西月哭得更是泣不成声。
季连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王瑞珍擡手擦了擦泪:「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但我也明白,这层窗户纸,早晚会有人捅破的。月月啊,你怪妈妈吗?」
白西月在她怀里猛摇头。
「傻丫头,那你哭什麽?是哭妈妈以前对你不好?」
「妈!」白西月喉咙哽住,说话都费劲:「你就是我妈……我只有一个妈妈……你别不要我……」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流得越快,王瑞珍胸前的衣服都湿透了。
任谁都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情真意切,也能感受到她的担忧和茫然。
是啊,即使活到一百岁,在妈妈面前,也是一个孩子呀。
王瑞珍哄了半天,白西月才慢慢不哭了。
她拢了拢白西月的头发,又捏她的鼻子:「看你这傻样,哭这麽半天。妈妈现在老了,是累赘了,该担心你要不要我……」
她这麽说,白西月又要哭。
吓得她忙道:「好了好了,妈妈就要你自己,你也只有我一个妈妈,谁也别想和我抢。」
「就是。」她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开口。
季连城在旁边把热毛巾给她递过去:「擦擦。」
王瑞珍在,他也不能上手。
白西月擦了擦脸,鼻尖通红,眼睛更肿了,看上去楚楚可怜。
王瑞珍问她:「谁跟你说的?」
白西月一直在吸鼻子:「一个叫刘志勇的,他说是我叔叔。」
王瑞珍点点头:「可能他还真是你亲叔叔。不过……算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看看把他请家里来吃顿饭吧。」
那时候,刘志强被判了死刑,他老婆竟然狠心把孩子扔在了公安局门口,之后就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