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和稀泥的,两头都不得罪。」
王瑞珍擡手就拍了她一下:「你心里知道就行,说出来干什麽?咱俩吵架,让连城夹在中间多难受?行了行了,明天我去还不行吗?你赶紧吃,吃完和连城回去,看见你,我血压都要升高。」
回去的路上,季连城道:「妈最近情绪是有点不太对,你应该让着她点。」
白西月道:「我够让着她了。之前咱俩离婚,她都没舍得骂我。最近不知道怎麽了,有事没事就说我一顿。」
季连城当然知道王瑞珍怎麽了,其实他也有这样的感觉,白西月的身世,像根刺一样扎在他们心上,拔掉吧,疼,不拔吧,更疼。
总之是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他道:「离婚的事,要骂也应该骂我,妈没骂你,她是对的。」
「你别转移话题。」白西月怎麽可能真的会生王瑞珍的气,她只是担心她:「妈最近睡眠真的有问题,我有次半夜起来喝水,发现她房间还有动静。」
「反正明天答应你去看中医了,到时候让人家看看,好好调理调理。」季连城试探性开口:「你明天好好对阿姨,母亲和女儿,这可是亲生的,哪有什麽隔夜仇。」
「我刚刚说要留下,她都想拿扫把赶我。」白西月叹口气:「她现在可嫌弃我了,好几次都说我是爸爸捡垃圾捡来的。」
季连城心里一跳,开口:「她把你当眼珠子那麽疼,厨房都不舍得让你进——要真是捡垃圾捡来的,那得多少亲生的想跟你换。」
「她疼我,我当然知道啦。她是我妈呀,她不疼我谁疼我。但带她看病,也是为了她好,她还骂我。」
「她疼你也好,你疼她也罢,总之呢,你俩母女情深,没我什麽事是吧?都不疼我了?」
「我妈还不够疼你啊?我有时候都怀疑,咱俩谁才是她的孩子。」
他就是小心眼
两人又聊了几句家长里短,到了明月轩,趁着季连城去洗澡,白西月赶紧联系傅尧,和他确定明天看中医的事情。
洗完澡,季连城腰间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看见白西月捏着手机在打字,他问:「这麽晚了,还在聊天?」
白西月实话实说:「和傅尧说明天带我妈去医院的事。」
季连城擡腿上床,趴在她旁边:「说完了吗?」
白西月边打字边开口:「说完了,在说别的事。」
季连城把下巴搁在床上,擡眼看她:「还要聊很久吗?」
声音平静,听不出什麽情绪起伏。
白西月看了他一眼,又去看手机:「在聊一个病人,可能得一会儿。」
季连城哦了一声,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白西月本来是趴在床上的,看见他翻身,她便也跟着翻了个身,正好滚到了季连城怀里。她把脑袋枕在人家肩窝,两只胳膊擡起来,给傅尧噼里啪啦打字回複消息。
季连城心里酸溜溜的,还要提醒她:「拿稳了,别掉下来砸脸上。」
他话音刚落,白西月手里的手机就好像听到了那句话一样,自带生效吧唧一声,正砸在白西月鼻梁上。
一瞬间,白西月鼻头发酸,眼泪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