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那次凭栏望月的乌龙。在那些人看来,她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所以哪儿还有什么警惕心,早就抛到了脑后。
她在山脚下看到沈舟渡的车,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奔了过去。
车上的冷气让她稍微平静了那么一点。
沈舟渡一眼就看到她额上的伤,下意识抬手。
曲照条件反射躲了躲。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喉咙发涩:“怎么弄的?”
曲照垂眸,不吱声。
想到什么,沈舟渡眉心拧作一团:“他对你动手?”
曲照连摇头:“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车在马路上疾驰。窗外,灯光明明灭灭。
“我们去哪儿?”曲照问。
沈舟渡沉稳的声音让人心安:“去锦城,我有朋友在那里。我跟他交代过了,去到那里他会帮你。等办好签证,我送你去美国。”
“美国?”曲照一愣。
沈舟渡点头:“这几年我都在美国,在那里有人脉。如果你真想离开这里,出国是最好的选择。”
曲照没说话。
沈舟渡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不报警?”
曲照被问住。
为什么不报警?
是没有把握一定会成功?
还是不想毁了傅宗羡?
她答不上来。
看她的表情,沈舟渡没再追问。
“你难道不好奇,是谁囚禁了我吗?”昏暗中,曲照忽然开口。
沈舟渡没有接话,默默等待下文。
“傅宗羡。”三个字在曲照的舌尖绕了一圈。
沈舟渡握方向盘的手忽而一僵。缓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知道的那个……傅氏集团的……傅宗羡?”
“嗯。”
“你怎么会……”沈舟渡感到震惊。
“他当初救过我。”曲照深呼吸,“在那之后我找了他很久。再次见到他时,我好像不可避免地,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可他似乎并不记得我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救过我,就害死了他的未婚妻……”
她又更正:“是前未婚妻。”
车里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到在地上都能听见。
“他们早在几年前就解除了婚约,可我却不知道卓一笑……他的前未婚妻,因为和他分手得了抑郁症……”虽已决定告诉沈舟渡,但说出口还是要勇气,她紧抿双唇,每个字音都发得艰难,“我几乎……几乎每次都劝她。劝她不要再对傅宗羡执着……都是因为我的私心……就这样……在我最后一次见完她后……她将自己……溺死在了浴缸里……”
沈舟渡默默听着,眉头紧锁,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她的情绪。
“对于卓一笑的抑郁症,傅宗羡是很愧疚的,他一直想要治好她,却被我……”她欲言又止,“从那开始,他便开始折磨我……”
其实沈舟渡在那日见到她时便觉得她变了,变得有些奇怪,但他说不清楚奇怪在哪,想是觉得不像以前那般开朗。现在总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