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恼怒:“边境那里你去了也是没用,皇太后若是有了三长两短,你我都难辞其咎。”
我的话很硬,她有些不满,还想要辩解,被我用严厉的眼神逼退。
我承认我这样安排是存了私心的,可是我却执意要如此。因为我知道,我这一趟前去,必是有去无回,我会死在那里,也许会死在路上,无论如何,等待我的都只有一座孤坟。
而她则不同,只要度过了今日这道难关,今后的好日子都是属于她的,皇后宝座和那个高大魁梧的帝王都是属于她的。她可以有很多的时间来完成她和她姐姐两个人的夙愿。
来日方长,我也只有这一时片刻的时间可以自私一次!
不敢再用北庭官方的消息途径。我让竹儿用江湖上的办法先通知了耶律丹真,让他有所防范。另一方面,只要皇太后平安归銮,稳住京城的局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问题最多的地方,还是前面的战场。
我带着竹儿和小鱼,沿途不停地换马,昼夜不停地赶路。
有些奇怪的是,一路上可以说畅通无阻,并不曾有人拦截或设伏。所到之处,驿站官员并不多问,我要什么便给什么,几时要便几时给。
也不知道是我的风声太盛还是他们预先得了嘱咐,又或者反军并没有把我这几个人放在眼里。这一路上顺利得让我有些意外。
我只用了比别人一少半的时间,便到达了两军交战的边境。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有些出乎预料。
清早的晨光中,远远地看见北庭的营寨接天蔽日。
对面岳冀国壁垒森严,高高挂起免战牌。
袁龙宜领了五千快马出来讲和,将营盘扎在稍远处的山腰观察双方的动静。
我在山头驻马,眺望整个战场。
万里江山看似如画,内里波涛暗涌,多少锋烟离合。此刻,三位帝王,你们都在做什么呢?
双方阵营的布局让我很是糊涂。看了半晌,越看疑问越多。
难道这些天来,双方一直在僵持?
岳冀兵力不如北庭,对阵僵持对他门本来不利,他们为何会选择在这旷野中安营扎寨?
耶律丹真更加奇怪,急不可待地用兵而来,到了这里却反而停顿下来。即不冲营也不劫寨,他何时变得如此斯文的?
竹儿问我,是否要过去耶律丹真的大帐。
我摇摇头。前面情况不明,我们这一行十几个人不能冒险盲动。若是肖家人已经得手,我们直接冲过去兴师问罪,无异于自己送死。
“先去南朝大营。”我说得斩钉截铁。
说完我才发现,自己的内心里竟还是把那里当成自己最可以依靠的后盾。
得意也罢,落魄也罢,紧要关头,我第一个想到的总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