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七度,冻的周似没忍住拉了拉裙摆,顺便把随意搭翘的腿放下来规规矩矩的闭拢斜收。谢江零后靠着看着,终于往上抬眼,冷不丁又收了。能聊的话题天南地北都能扯起来,不知怎么突然聊回了高中,聊到周似人间蒸发的三个月。谢江零又看过来,等着答案。周似笑着,却模糊盖过:“没什么,那时候心理压力有点大,就是手机一关好几天想不起来。”吴锦瑟点头附和:“那是,等成绩真的太煎熬了,真怕分数不理想。”谢江零侧回了头,有些索然无味。边吃边聊,还算惬意,只是谢江零实在算不上话多,应的也很敷衍随意。仿佛他根本就懒得待在这里,更懒得搭理周似,但这餐厅却是他提前订好的。吃过饭,下到负一层的地下车库,吴锦瑟他们实在也不好再厚脸皮赖着他俩,于是又坐电梯上去了。一时间,周似跟谢江零一前一后的走着,地下车库光线暗。她看着他走在前方,双手随意的揣着裤兜朝停车的位置,没忍住找话题:“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啊?”“我爸的。”他没回头,解锁亮灯,他拉开驾驶室车门坐进去。周似绕到副驾也坐了上去,把安全带系上。从车库出去,街道上调转车头,周似直起肩看前方,忽然问:“要去什么地方吗?”“不知道。”“……”过了几秒,周似问他:“不知道你瞎开吗?”他没答,周似翻出手机看了会儿,又提议道:“看电影吗?”“嗯。”车很快到了一处商城广场,五楼有一家电影院,坐上电梯直抵。电梯一角依偎着一对甜蜜低语的情侣,他们十指相扣,羡煞旁人。这个旁人就是周似。她抿唇扫了眼依靠在一旁的谢江零,他一只手托着手机在看,另一只手肘后屈撑着扶手呢。终于把手拿下来,周似靠过去,纤细的手指直接穿过他指缝间,握紧。谢江零一顿,抬起头来,提起自己的手看,在她眼前晃了晃。眉眼松散傲慢,沉吟几秒,而后开口:“我说,你能别对我动手动脚?”“……”“稍微保持点距离?”“……”他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倒是没有表达任何拒绝的意思,周似看着他也没有松手。电梯门打开,周似直接拉着他出去。他像是失去了自主行动能力,手掌是扣着的,但手指有别的想法。没有回握就坚定地表达出他是被强迫的那一方,被拉着走一脸不想配合。周似直接挑定马上要开的场购票,在电子显示屏上点了两个后排座位。谢江零走上前来伸出付款码,随口问了句:“怎么不挑靠前的。”周似垂下手,语气自然而然的回答:“你眼睛不是做了手术……”说到这里,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一顿,停了两秒又假装自然的把话接了上去:“——能看清为什么不坐后排。”只是她的心虚反应谢江零看的一清二楚,耐人琢磨。“你怎么知道我做了手术?”“锦瑟说的。”她压着语气。谢江零点了点头,拨开她的手指去按手机,眸色漆黑,神情变化不大:“我打个电话一问什么都能知道,你骗我就直接滚吧。”周似心脏一重,抬手去阻止。他见状,垂了手:“说说,你怎么知道的。”他敏。感至此,在以前因为性格使然,所以他倨傲至极,一直能理所当然的觉得周似喜欢他,但现在不一样,他没办法用自己的角度去揣测周似任何。也不敢去揣测,只要她稍微露出一点反向结果都是他害怕承受的。实际上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的家庭情况,所有详细事情或早或晚他全部都会知道。周似松了口气:“我在医院看见你了,你体检的时候。”谢江零拧眉:“你去医院干什么?”“也没别的,我看心理医生,我不止因为高考成绩焦虑,我家发生了点事。”周似组织好语言跟他说:“我爸有个生病的小孩,我奶奶逼我给他移植手术,我没同意,我爸我妈都不同意,这件事还挺麻烦的。”“原本手术我高考前已经知道了,也打算去做,但后来知道了点不好的事就没再去,主要是我爸妈怎么因为这个小孩离的婚我不知道,所以……”她顿了顿,慢声说,“脾气不好。”谢江零忽然记起从寺里下山那次从她手机里看见的那些搜索记录。不好就不好吧,谢江零想抱她。旁边安静挺久了的售票小哥毫无察觉此刻的应该继续安静,强硬打破氛围,把电影票递过来:“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