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夜过去。该唤醒的没有醒,反而人间蒸发了。吴锦瑟试探着发过微信,没回,打过电话,对方关机。一整天,他们挑着点给她打,全都关机。他们三个面面相觑,心说,要完。宋子善说:“万一给老谢发了消息呢?也说不定。”吴锦瑟想了会儿,起身就说:“走,上他家偷点消息。”然后三个少年齐刷刷跑到了谢江零家,江女士开门招呼他们进来,转头就去了厨房切水果。吴锦瑟趴在冰箱边喊她:“江阿姨,谢江零在房间吧?”闻言,江女士突然嫌弃了一下,表情有点怪,又有点幸灾乐祸:“在呢,起床了又睡回去了。”谢江零昨晚喝了酒,被送回来的时候江女士也嫌弃了一下,吴锦瑟倒没在意,哦了一声就撤了。三个少年直奔主题,房门没锁,他们轻轻拧开,鱼贯而入,像三尊大佛杵在床尾,盯着床上看着睡觉像去世的谢江零。吴锦瑟撞了撞旁边的王思阳,突然动作夸张动静小的摸到床头去,把枕头旁边的手机摸了过来,捻起谢江零的大拇指解锁。一气呵成。点开微信,空空如也。吴锦瑟啧了一声,回头看他们,耸了下肩,表示,真完了。他们的动作突然放松起来,吴锦瑟手机随手一丢砸到睡觉的人手臂上,突然玩儿起来似的要把人搞醒,还要把人搞不爽的那种。他们三个像青楼女子,爬上床做了个妩媚的躺姿,两边儿躺。吴锦瑟笑的特别贱,要是有条丝巾掩嘴笑会更贱的那种,他翘着兰花指触在谢江零下颌骨上滑动,声音拉的娇娇的:“哥哥,起床了呀?”“我们等你好久了,起不起呀?”谢江零睡觉侧躺着,被子拉到肩膀,两只手屈伸着出来,有点挡脸,他猛然醒过来时视线里的茫然的,而后听见那声“哥哥”又猛地弹坐起来。看清这群妖魔鬼怪以什么姿势躺着的,他下意识骂了句:“操。”吴锦瑟角色扮演疯了,掀被子就躺进去,一脸渴求的说:“来吧,别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王思阳听完扮不下去了,翻过去笑的不行,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谢江零不耐烦的拽回被子一脚蹬他下去:“滚。”吴锦瑟就滚了。掉下床,他张牙舞爪的爬起来忽然在床头柜上瞥见个东西瞬间就静止了,他一眼认出来,他似哥丢的那条choker正安分的躺在上面。他捡起来甩了甩,调侃了句:“嚯,老谢,行啊你,睹物思人?”谢江零看过去,皱眉探身拉过另一边的床头柜的抽屉看了眼,记得是放里面的,现在没了,没懂什么时候到那边去了。伸手扯回来随意塞进枕头底下,抬眼扫视他们:“来干嘛?”吴锦瑟噎了下,没说是来偷消息的,他们又不是没数,那照片发出去设了权限,只让周似看,要让他知道自己卑微成这样周似还是无动于衷,那多残忍。王思阳摆摆手:“没干嘛,无聊,聚一块玩玩。”谢江零哦了一声,兴致完全没有,扯着被子就要往下缩:“出去找我妈玩儿吧。”他们:“……”行。他们对视一眼,动了点坏心思。谢江零重新躺下去,被子拉到头顶。十分钟,捂着被子睡觉的谢江零差点死在里面,他一脚蹬开被子坐起来,浑身都是汗。感到奇怪,房间里又闷又热,他抬头看了眼空调,明明开着,想重新调低点,结果一看,制热,强劲,风速满格。“……操。”他火气上来下床出去逮这几个畜牲。出了房间,隔着不长的走廊转角,客厅里的说话声毫不避讳的传入他的耳朵里。“对啊,痛哭流涕的,劝都劝不住。”这是吴锦瑟说的。“他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他被甩了,哈哈笑死。”这是江女士说的。谢江零手指还拽在门把手上,一阵用力,脸色缤纷。他们还在继续,江女士说:“你们昨晚送他回来,凌晨的时候我起来喝水看见他坐沙发里,问他干嘛,他说找东西,我问找什么,他说找项链,还让我帮他找。”吴锦瑟瞬间兴奋的问:“然后呢然后呢?”江女士又说:“然后就找到了,在他手里攥着。”王思阳笑着插了一句:“这是抱着娃娃找娃娃吗?”江女士:“对,我说你手里的不是吗,他哦了一声递给我,让我给他戴上。”房间门口,谢江零抓着的手指越来越紧,他昨晚干了什么,疯了。难怪早上脖子疼,他妈还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他,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