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时于归倒是面无异色,对着钦天监监正点头说道。“起礼,坐。”时于归坐在最中间位置上的草席上,臀部坐在脚跟上,膝盖紧闭,姿态挺拔,双手放在膝盖上,神情端正,目视前方。“兴。”赞礼高声唱和道。时于归直起上身,以手贴额,缓缓拜与地面,再起身坐起。之后是祭月,惠大长公主跪于席上,待赞礼唱了“三上香”之后,一旁等候的执事递上三支香给大长公主和时于归,两人向月神鞠躬,再将香插在香炉中,如此来回三次,最后是“三祭酒”,执事执事斟满酒爵,递给时于归和惠大长公主,两人将酒洒在席前的地上,再将酒爵放到祭桌上,依旧是保持三次。“读祝。”赞礼捧出一篇祝文递给时于归,等时于归读后便将祝文和月光纸放到席前小盆中焚烧。“拜月。”赞礼唱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皆下跪,以手贴额,以额触地,连拜两次后这才起身体。“时维丙戌年仲秋,诚大英儿女,海清河晏,复礼从德,祈告夜明……兹呈斯文,祀於神灵,维伏尚飨。”赞礼高声唱道,大长公主和时于归再一次插上一炷香,向月神行拜礼。“礼成。”“大长公主和公主稍等片刻。”钦天监监正笑说着,要完成最后一个馂食步骤,他接过执事递来的刀,要把月饼切成两份,“仲月之喜,风调雨顺,馂饼而……”只听到咣当一声,那小刀毫无预警地崩断,烛台上的蜡烛也突然熄灭,大殿中瞬间暗了不少。监正担任钦天监数十年还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脸色大白,扑通一声跪下,瑟瑟发抖。祭奠刀断为血光之意,烛火半路熄灭为不详之昭。“大胆,谁把门窗打开,竟敢偷奸耍滑,装神弄鬼,一把断刀也敢呈上来。来人,把布置这里的所有人都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惠大长公主瞬间反应过来,厉声呵斥道。她历经两朝,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什么魑魅魍魉没经历过,这些雕虫小技在她眼中跟蚂蚁一样上不了台面,今日竟然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如何不让她生气,她敛眉怒斥,杀意腾腾,威严甚重。时于归回过神,脸色冰冷,继续说道:“这样死便宜他们了,带下去严加审问,谁都不、准、死。”一群人被御林军捂住嘴拖下去,整个揽月楼瞬间热闹起来,而偌大的观月阁瞬间冷清下来,两人听着楼下的动静皆沉默不语,烛光在她们脸上留下一道阴影,让她们面容冰冷不带感情。立春带人点上蜡烛,神情肃杀,今日闹出这等事情,明日必将流言蜚语消停不了。“不必生气,这些都是无能之人耍的手段,姑母会替你做主的,下去准备晚宴的事情吧。”惠大长公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说着。“自然不会,做了坏事总是会露出马脚的,我无愧于心,他们不过是鼠辈小人而已。”时于归虽然是笑说着,但眼底冰冷。不安分的人总不会做出安分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今日要出事情,没想到晚宴还未开始就已经闹出事端,当真是令人生恶。“乖孩子,乖孩子,去吧,姑母给的礼物你定会高兴的。”惠大长公主抚了抚鬓间秀发,意味深长地笑说着。说话间有黄门慌慌张张跑来,一脸惶恐,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大门口,面色惨白,无人色,两条腿像面条一样瘫在地上。“禀……公主……谢……谢嫔……私通……”偷情疑窦揽月楼看似是一个整体,实者由两阁三楼组成,借助地势宛若是一个五层的高楼,今日除了最上面的观月阁是作为迎寒和祭月的场合被严加看管起来,往下一层是今日大宴的地方叫宴月楼,再往下便是妃嫔休息的地方叫惜月阁,往下两层便是宫娥黄门和侍卫的休息的地方分别是步月楼和登月楼,谢嫔就是在最后一层侍卫轮岗休息的登月楼被发现和别人私通。时于归与惠大长公主匆匆下楼时,李刚已经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几个最严的心腹堵住门,不然任何人进来。屋内有一穿着侍卫服的人被五花大绑压跪着,容貌俊秀,嘴角带血,被人压着低着头,跪在地上,丫鬟红豆脸色惨白地用手揉着她的腰,谢嫔倒是一脸镇定,用手撑着腰,靠在软塌上闭眼沉默。“怎么回事?”惠大长公主扫过屋内众人,冷冷问道。李刚沉默片刻,这才小声开口回道:“之前钦天监办事不利,奴才让御林军便把所有参与祭祀布置的人都抓了起来,等轮到这一层的时候,便看到了谢嫔,值日的黄门大惊小怪动静闹大了些,已经被奴才拖下去仗责三十大板,其他闲杂人等也仔细交代后都打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