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很像那个女人是么?”他眼微微一挑,邪肆中凝着危险,却依旧是浅笑盈盈,“我母亲和她一母同胞,说起来,我母亲还得喊她一声姐姐。”“沈家美名,她占了;荣华富贵,她占了;就连子嗣,还是被她占了。只因她的妹妹自幼体弱被家族摒弃活在阴暗下。不能生育,她的妹妹便只能从沈家阴暗处移到后宫阴暗处,代她怀孕。直至有了身孕,却不知孩子父亲是谁。”说到这里他一顿,然后唇角继续拉大,凑近了他耳边道:“你说黛国的继承人居然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这是不是很令人期待?”野种二字毫无波澜的从他嘴里吐出,明明笑着,却冷如寒冰,厉如鬼魔。司马帝一下受不得刺激喷出一口鲜血,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吃力,脸上已是一片死寂,再无了任何生机。爱了二十几年,何曾想到居然爱错了人,爱人不是他的,儿子不是他的,这种冲击,无疑是晴天霹雳。“你、你母亲叫什么?”一句话他说的甚微吃力,紧紧拽着他的衣襟,而眼神却开始涣散,明显是快要不行了。“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慢慢掰开那枯瘦手指,直至那手无力垂下,床上的人一双浑浊的眼中泪水落下。睁着眼。气绝。“呃!呃!”“怎么,想陪着一起?”感觉到有人接近,人彘摇着头拼命挣扎,似是恐惧之极。“黄泉太挤,你可还要好好活着。”大缸抬下去,满室寂静,打开窗,清风吹散了里面的气味,长夜褪色,天边,已慢慢泛起了青白。破晓。“爷。”禧欢平安一身浴血战衣信步进来,跪下铮铮道:“叛军诛杀十万,其余臣服已收编,我军折损五千,已整等殿外。属下有罪,令司马珏趁乱逃脱,请主子责罚。”“请主子责罚!”说着,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将领也是俯首跪地,再无面目面对窗边背对他们的主子。谁曾想到,那司马珏竟是狡诈的狠,当他们检查那人尸身竟发现也是易容的,而正主,恐怕早已逃出战地。司马默似是没听到,眼盯着天空,眼底始终冰寒一片。直至天边出现一线迷蒙金色,才转过身,刹那间,睥睨天下的气势铺散开来,所有人都以敬仰之态看着他……新帝登位“准备继位大典。”白雪,红血,在初上的那一缕淡金晨光中凄艳迷离,冷冽彻骨。莹莹红雪光点中,承天殿外国钟轰鸣,在辽阔旷远中传至天际,传至黛国的每一片土地,震彻人心。三声,老帝殡天。紧接着三声,新帝登位。不带任何缓冲时间的,以这样强势而毋庸置疑的方式,至此,黛国彻底成为历史。全国百姓注视着,一身朝服的文武百官庄严肃穆,安静行往在几通天云之上的汉白玉石阶上,那里,是所有目光的集聚地。直至那一声声山呼万岁的嘹亮响彻天地,众人怔怔才恍然,今后所站的土地,终要迎来新的天地了。改国号为青玄,帝号为琅,大赦天下,举国同庆,这是那位初初登位的新帝下的第一道圣旨。重新规划青玄版图,将乌金国极其边缘部落一众尽数吸纳。点新臣,诛佞臣,颁令科举制选贤举能,这是第二道圣旨。这道旨意一下,全国沸腾,为官者能者居之,不论贵贱,这是多少寒窗学子企盼却求而不得的?新帝高张远瞩,心思直透民心,旷古一举,无人能及。全国犹还在震撼中,第三道圣旨紧接而下:遣散后宫,独尊一后。朝中有臣子冒死进谏后宫不可只皇后一人,却被新帝一句“我朝皇粮岂养无用之人”驳回,家财充公,罢官流放立即提上日程。至此,后宫再无了朝臣暗送美姬宦女入宫的盛景。清君侧,这是彻彻底底的清君侧,朝堂乃至后。庭,除了那唯一一位被人好奇着的皇后,再无一人能近君侧。战场上铁血杀伐,朝堂上狠绝果断,后宫中长情专一。敢为天下先,不惧世人言。渐渐的,民间对新帝给出了这样的评价:精于心里揣摩,深明刚柔之势,通晓纵横捭阖之术,独具通天之智,心思难以琢磨,是个极聪明的人。这位令人既惧且敬的人,便是青玄的琅帝。而此时已焕然一新的皇宫,却不甚平静。浅意跪在御书房内,上座的男子面上瞧不出喜怒,而那本该被浅意一并带来的女子却没有出现。那个丝毫不知已被封为皇后的女子,失踪了。京都城内外,从那雪夜伊始已开放了城门,阡陌交通早已不再受阻。人流进进出出,一抹娇小身影混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