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为什么这样啊。方寒霄要否认,他有在得意吗?但他顺着莹月悄悄瞄过来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是上扬着的没有错,他尝试了一下,还压不下去。好吧,得意就得意。他的心情确实很久没有这么明亮过了,亮到他觉得别的事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莹月试图跟他讲道理:“你不要在外面这样——”方寒霄飞快写:在家里可以?莹月愣一下,不说话,只是脸颊慢慢红了。她说不可以——也不算呀。而且,房都圆了,还不许他碰一下,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怪没道理的。方寒霄没逼她回答,但也不撤走,就看着她,等。莹月耗不过他,被看得坐不住了,只好道:“你真无聊。”就、就不能把她的沉默当默认吗?还要看,看什么。他真要做的时候,从来也没征求过她的意见呀。方寒霄不觉得无聊,他觉得可有意思了,要不是前面车夫嚷了一嗓子,他能就这个话题把莹月磨到想跳车。“爷,你说的药堂到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方寒霄这才写了一句:你等着,我去去就来。然后他把笔丢下,下车去了。药堂莹月也是很有兴趣去看看的,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她就也先忍着呆在车上了,看见他写着问她可不可以的那张纸,乘机拿过来撕碎,揉成一个小团,塞到角落里。方寒霄去的时间确实不长,很快拎着几个小小的药包回来了。他一上来就发现那张纸没了,要笑不笑地瞥她一眼,没表示什么,只是把药包放到身边。莹月自己心虚,岔着话题跟他搭讪:“你买药做什么?有谁生病了吗?”方寒霄写:没有。制香用。“哦。”莹月恍然大悟地点头,又觉得他很厉害,道,“制香你也会吗?”方寒霄写:有器具不难。莹月好奇:“你想做什么味道的?”她从前人笔记里看到过一点关于制香的记载,作书者自己只为闲暇赏玩,提的这一笔不多,不过也列举了好些品种功用的香料了。方寒霄想了想,又想了想,下笔:提神。非常提神,保证比方伯爷燃给他的提神。这不算味道,算功效,不过莹月也没在意,点着头:“提神的午后点着最好。”她这时候最易犯困。方寒霄意味深长地附和:对。早上也不错。他的堂弟方寒诚婚期定在八月里,如今已经六月末了,近期两家肯定是要常来往商量婚事的。这样的事一般是男家往女家去,不过,女家主动来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听到些女婿不好的传闻。操作起这等小事对方寒霄是太容易了,他都不怎么上心,算着路途,撩起帘子往外看着,一时看到前面出现了玉珍楼的红字招牌,拿笔杆敲了敲车厢。马车就又停了下来。方寒霄跳下车,这回他转了身,示意莹月也出来。莹月扶着他的手下了车,发现这是一家酒楼。“先吃饭吗?”方寒霄点头,饭点当然是先吃饭,药堂是先顺路才就便去的。后面玉簪石楠也下来了,一行人往酒楼里走去。莹月从玉珍楼出来。她走得有点慢。因为她——嗯,一不小心,有点吃多了。平江伯府的厨子也很好,不过外面的饭食又别有一番新鲜香美,方寒霄点了好多样,她吃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每样不过尝了一点,等会完账,站起来的时候,她才觉得有点不妙。不好说,撑着若无其事地上了车。不过方寒霄又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见她上车不过一刻钟,已经悄悄挪动了三四下,还假装整理衣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秀气的眉毛就发愁地皱了皱。方寒霄写两个字问她:有了?莹月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心不在焉地道:“有什么?”——宝宝。“……!”莹月眼睛瞬间瞪大了,溜圆,而且恼羞成怒地想打他了:“你你你说什么呢!”方寒霄一本正经地写:你早上自己说的。“那也没有这么快,”莹月有点气,“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不——敢。马车本来有点颠簸,方寒霄又笑得肩膀都颤抖了,两个字写得歪歪斜斜,好一会才抖出来。“你就是这么想的。”莹月被他一笑,更郁闷了,别过脸去,“你取笑人就取笑人,干什么这么拐弯抹角的。”笑她吃得多就直说嘛。唉,不过这是她第二次吃多了,她为什么总在他面前丢人呢,想跟他吵都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