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啊玉代将严其冬拉扯出来,自己挡在她身前,一脸警惕。“还好,唔嗯………没什么事。”严其冬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除了猛然跑出来吓她一大跳之外对方并没有实行近一步的伤害。“它是谁?”严其冬仔细瞧着这个被制服的枯瘦老者。它满是褶皱的脸,特别是那深深的眼角纹折痕,和不时发出的张狂笑语,无一不在诉说着它的激动。没了几颗门牙,手上握着根拐杖的老妇人像足了那种明星的狂热私生粉。严其冬搜索脑中所有记忆,分明完全不记得有接触过这个半羊人。当中有认得这个疯婆子的半羊人,慌忙安稳它的情绪。“领队呢。”“我、我在这的!”手脚不好,加上没了一只眼睛的领队不幸被挤出包围圈。听见严其冬唤他,立马就应了。他发丝缭乱,衣衫不整,狼狈之余又有点好笑。领队脚步一拐一拐地慢慢走到严其冬身边,他右手抵在左心胸膛上,粗喘着大气,稍微弓了下腰身。“请女神大人尽情吩咐。”、休塞之旅商队的队员见状纷纷把严其冬和啊玉代护到身后。出来走商身上自然要带防身武器的,当他们有意亮出腰间别的佩刀,企图唬住半羊人们的鲁莽行为时,场上气氛瞬息骤冷,空气变得僵硬凝固。半羊人们铁青着张脸,不敢轻易妄动。双方紧张对峙,就差剑拔弩张。在这一度混乱的场面里,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婆子在咧嘴欢笑。严其冬:“………”倒也不用搞得这么大阵仗。“冷、冷静,大家都先冷静一下好吗?”严其冬就不明白了,她不过是受请搬个石像罢了,怎想会变成现在这样。“放松放松,别打架。”被这么多红眼半羊人围着,严其冬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显然她是忘记了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怪力。有时候语言不通真是个大麻烦,比如此刻老村长神色焦灼地拼命在解释着什么,周围半羊人们你一言我一句劝说着什么,那个疯癫婆子缺了牙的嘴里又叨叨念着什么,她完全听不懂!“领队你好好问清楚它们到底怎么回事。”“明白。”严其冬又令队员们把刀藏回去,手按着啊玉代的肩拍了一拍。领队:“它是我们村子的乌灵,无意中冒犯了客人,我们非常之抱歉。”领队翻译着老村长的话。“巫灵?巫灵是什么意思?和巫婆一样吗?”是了,看它的打扮,用黑巾缠在额头上,手还握着根破烂拐杖,说话又神神秘秘的,十足的巫婆形象。“是乌,乌鸦的乌。”古贺犹似鬼魅,忽然出现在严其冬身边,与她解释道。它拉过严其冬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字。“虽然字面上和你说的巫婆是两个不同的意思,但我想对其定位应该是差不多的。”古贺与严其冬简略说起它曾在别国遇见到被称之为巫婆的女人的趣事,那似乎是能够带来灾祸的人,巫婆所到之处人人避之。不同的是,乌灵受半羊人捧敬,深信它们是能与半羊人的神明通话的有灵者。她们都有不寻常的能力,地位和待遇却相差甚远。严其冬盯着空白无字的手掌,上面好似还残留有古贺手指作笔写字的温意和痒意。半响,她宕机了的脑子重新运行。这写得是什么鬼字,那一横一撇一竖一勾与她认的乌字怎么也对不上。这不,写了相当没写吗!严其冬向古贺道了声谢,接着又听领队说:“本来这场祭法合礼应由乌灵主持,可就在前些天婆婆生病不适,我们便没有去劳烦它。”其中一位老村长拥着那位乌灵婆婆,抚着它佝偻的背部,让它少安毋躁。乌灵婆婆似乎真的听进去了,也不再对着严其冬嚷嚷或是痴笑。只是它一双炽热有神的眼睛和剧烈颤动的手分明努力按耐着激动不已的情绪。对谁的激动?对严其冬的激动。好奇怪呐,是因为她“女神”的盛名使得这位乌灵狂热化了吗!严其冬食指不自觉按着下巴,思考一会。嗯,这毕竟不是什么坏事。严其冬豁达一笑,然后伸着双手。相比平常的她,对待近百岁老人的时候面部表情变得十分柔和。乌灵婆婆枯陷的眼角布了皱褶,眼底精光如炬。它抓上严其冬伸过来的手,又是对她点头,又是对其他看过来的人都一一点过头。“她说,早前我就知道到你会来,我预见到这个画面也同样预见了你的出现。”“看啊!我是对的!”“你来了啊孩子!谢谢你,谢谢你,证明了我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