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自以为自己很了解眼前这个男人,而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对他根本一无所知。她不了解他,更看不透他。黎枫忽而放手松开了她来,冷冷转身,滑出了冰场。池年很想追上去,可碍于她行为笨拙,只能沿着栏杆木讷的挪着步子而出。等她追出滑冰场的时候,果然,人已经不见了。他走了。连个答案也没给她。池年有些失落。说不上是因为他不告而别,还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总之,她的情绪有些落寞,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通电话过去问问,可最后到底作罢。估计这事儿是吹了,因为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唉……”池年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早知道是这样,不如说点好听的哄他开心了。”正想着,忽而,池年握在手里的手机陡然响起。她第一反应,以为是黎枫打来的。翻开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不是黎枫,而是苏黎。“年年,你在哪?有个特别好的消息要跟你分享。”“什么好消息啊?”池年其实提不上什么劲儿。心情实在太低落了。她背着包,往电梯间走了过去。“刚刚黎神答应我,替我打这场离婚官司了!”池年脚下步子一顿,“真的假的?”“真的啊!我收完他的信息,就给你打电话了。”“太好了!”池年刚还失落的心情,转瞬间明朗了起来。“年年,老实说,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求他了?”“也算不上求吧?”“我就知道是你!你让我怎么谢你才好?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全都送。”“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等你这婚真的离妥了,那到时候,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狠狠宰你一回的。”“好呢!”苏黎很是高兴,又叮嘱道:“不早了,赶紧回来,女孩子别一个人在外面瞎晃荡。”“是,我马上就回。”挂上电话,池年犹豫了许久,最后到底还是决定给黎枫发条短信过去。她站在电梯里,拿着手机来来回回编辑着同一条短信。编了删,删了编,反反复复不下十遍。电梯早在一楼停下,复又重新上楼,她却完全不查。直到最后,一连串的字眼被她缩减成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谢谢。”黎枫收到池年这两字的时候,正坐在车上,看着手机发呆。忽而蹦进来的信息提醒,让他舒展了眉峰,再见到短信内容之简短之无聊后,他清隽的面庞瞬时又阴郁了下来。把手机往副驾驶一扔,戴上金丝边眼镜,漠着脸,开车,径直出了广场。黎枫从不打离婚官司。原因是什么?很简单,就是不喜欢。他讨厌这种鸡毛蒜皮的扯皮事儿。他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男人,也正因为他的原则问题,所以,在此之前,他从未因谁而破例过。可池年却不一样。她的存在,对于黎枫而言,就像一个bug。他黎枫所有的人生信条和原则,只要遇上这个女人,就会被轻易击溃,好似从未存在过。上大学那会,黎枫并不打算‘早恋’,可后来遇到她,恋了。当初最不屑给人作弊的学霸,后来也为了她,做了。不学一个专业怎么办?为了她,生生在图书馆啃了两天两夜的建筑书,现如今想起来还觉枯燥乏味到了极点。瞧不上那些网红打卡店,却偷偷挤在人群中排队几小时,就为了拎个蛋糕回去,供她拍照,博她一笑。过往的回忆,一件件,一桩桩,就跟放电影似的,从脑海中掠过。黎枫本以为这些过去,自己应该忘得也差不多了,可直到重新遇见她,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所有往事,他一桩没忘,不过只是随着时间沉淀到了心底里。如今一拨弄,往事鱼贯而出,把他好不容易沉静的心池,再次搅得浑浊不堪。池年,你可真有本事!曾经,她问他:“那如果你养的这头小猪哪天跟别人跑了怎么办?”他当时没有给出答案,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后来,她真跟人跑了。他第一次知道了‘束手无策’和‘彷徨无措’的滋味。而直到五年后的今天,他依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自苏黎上次从陆宴北的别墅中出来,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近一月之久。苏黎在寰宇的工作已经敲定下来,虽是入新职,但因为与自己专业对口,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她没几天就适应了新的工作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