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方承如今的症状他早有经验。在方承出现在贺桤的生命中之前,他也是失眠、身体无力、焦躁……还动不动就感到难过。虽然当时没去医院,但他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有些病态的。所以方承现在出现了些苗头,贺桤便不能放任他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他的语调中带了些哀求,方承最受不了他这样,心脏软的一塌糊涂,只好点点头,“行吧。”吃完饭,两人睡了会午觉。贺桤被手机铃声惊醒,醒来时身边的人还在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他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到卫生间接起电话。是贺海的声音,“晚上回家来,商量一下入葬的事情。”当初贺海杀了人之后很快就被带走了,刘希文的遗体被火化之后一直放在殡仪馆,还是贺桤出院后把骨灰领回了家,放在了主卧。后来两个老人家来了,不知道把骨灰收到了哪里。或许听起来可笑,但贺海一回来,想到的伶牙俐齿====================“宝宝真厉害,看来奖金没发下来之前,我还是需要你来养的啊。”贺桤故作惆怅的长叹一声。方承很吃他这套,嘻嘻一笑,“好说好说,老公养你。”他也不计较,“嗯,好老公,那我们开始写今天的作业吧!”方承:“……”与上个暑假一样,贺桤将他每一天的作业和复习课安排的明明白白。他认命的从书包里掏出大摞大摞的卷子,扑在桌面上开始头脑风暴。夕阳的霞光很快落下,他们的房子朝向接纳不到,却能透过窗户看到霞色与河面冰层碰撞出的金色纱缕,反射到那群冰面嬉戏的人身上,让他们像是披上了一身金甲,穿梭来去的身影英姿飒爽。贺桤瞧了一会儿,回头问那个正偷偷在卷子背面画画的小鬼,“想去玩儿吗?”方承用另一张卷子镇定的将笔下帅气的身影遮住,“不想。万一冰裂了,咱俩都不会游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能死在一起也不错啊。”贺桤回道。方承头一歪,“那可不行。”他费劲吧啦的重生,可不是为了让贺桤与自己共死的。贺桤回到他身边,将那张自己的素描翻出来,“晚上我要去一趟贺家,可能不回来了。”他早上去的时候,之前住的房间就已经被贺海收拾好了,今天约了晚上见面,想必是想让他留宿的。他还想跟贺海商量解除收养关系,不能闹得太僵,住一晚就住一晚吧。方承嘴巴一噘,“那我一个人睡有什么意思嘛。”“你今天回家睡也可以,我明早回来顺便去你家接你。”回家?回那个都不把他当成自己人的家?不想回去。方承耍赖的抱住他的腰,“别去了,留下来陪我吧。”贺桤揉揉他的后脑勺,像哄小孩似的:“我需要跟贺海商量解除关系的事,你不愿意我彻底离开他们吗?”“……那你还是去吧。”冬季的天色暗的早,还不到六点,晚霞就已经彻底消失,天色暗透了,像是无底的深渊。两人手牵手到了方承家楼下,躲在车棚后面,像粘了胶水似的腻乎。方承窝在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奶香,“再等一会……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