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谁知道她嫌水冷,直接跑了。”她微笑,“真是太不负责了。”“那让她走人。”云月想到导演组其他人,他们个个都挺有水平的,奈何非要给她放水,黄副导的存在就是中和下导演组的水平,所以没有合适的下一任,她并不想让黄副导直接走。她侧颜抿唇看去,“算了吧,多麻烦。”“只要你想。”她想做的,他都依。是这个意思吗。云月低唤:“二哥。”“嗯。”“只要我想,你什么都让我做吗。”他还是没有犹豫,答得简短:“是。”红灯间隙,他侧瞥于她,“其他事的话都依你,要是想对我做点什么的话……”一顿,对上她诧异的目光,他继续补充:“我得考虑考虑再答应。”“啊……”云月一愣,“考虑多久?”“至少半分钟吧。”云月默然,半分钟,那确定是考虑答不答应么,那是大脑短路吧。不过有他的话在先,多少给云月一点信心,看来,他应该不会拒绝她对他想做点什么的想法吧。思索间,车子已然抵达目的地,泊车员立马有秩序地过来给他们开门。云月跟在男人身侧进去,边走,边笑着交谈,注意力过于集中,一时间没能看见电梯口熟悉的人影。晏千很快看到,扫过去的视线漠漠然,底下的手不动声色地牵起云月的腕。电梯口,是晏南风。他似乎在准备上电梯的时候看见他们,然后停驻脚步,或者说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在看到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手之后,连呼吸都有所中断。后知后觉气氛不对的云月反应迟钝,等她看到的晏南风,眉目间已然不再温和。她想不到,晏南风也在。细想,晏若玉所说的这个项目还挺重要的,其他投资人都会在的话,晏南风作为晏家人,也可能给予一定的参考意见,而听不听,就看晏千了。彼此见面,过于熟络,连招呼声都省下。电梯里,只有晏千低声一个字:“巧。”晏南风目光望着屏幕上滚动的楼层数字,“你什么意思。”晏千挑眉。晏南风未回头,西装儒雅,神色内敛,“听爷爷说,你在追求她。”晏老在这方面,还挺八卦的。晏千没否认:“嗯。”“为什么。”晏南风温淡声调里蕴藏抑制的寒意,“你以前不是喜欢欺负她吗,现在又换另一种方式欺负了?”晏南风几乎不敢回头去看,他们交织在一起的双手——更不敢看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女孩是怎样的反应。只能透过电梯些许反光的墙面,捕获到她没有太多的动作,被男人握着的小手,很安分静然。“大哥说笑。”晏千面无表情地回,“我再怎么欺负,也比不过你带来的伤害。”猛地一下子,晏南风回过头,双眸里不知何时掺着血丝,积累的情绪蓄势待发。兄弟两个谁都不肯落下风,当事人云月倒是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在晏南风回头的时候,也没看他,只数着电梯楼层,说:“快到了啊。”叮地一声,门开了。他们准备走的时候,晏南风忽地叫一句:“小云。”依然是面如春风,声声轻柔,只是再无往年那般感觉。仿佛猜到晏南风想过来同云月面对面搭话,晏千已经事先挡在跟前,将女孩护在身后,轻笑一声,“叫小云多生疏,大哥还是叫她弟妹,更亲切一点。”二哥不是趁虚而入的人,但今晚不……叫弟妹,多亲切啊——这奢华高调的长走廊,光亮得刺眼炫目,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晏南风一阵眩晕感油然遍布全身,眼前光景发白发黑,忽明忽暗,浑身的感官都被剥夺似的。回顾这五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记忆点竟只停留在十多年前,晏家宅院宽敞的铁栅栏口,一个瘦小女孩用怯生生眼神望着他。推后一点,那般弱小如鼠的眼神变得光明开朗,总是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依赖,还有感激。再往后回忆,已摇身变成少女,俏马尾娃娃领,站在一侧看他弹琴,安静且憧憬。不出意外的话,她本该一直如此下去,依附他也好崇拜他也罢,都不像现在这般陌生,好似他这个人就是一堵可有可无,没有丝毫影响的空气墙。那位二弟说的话,都不足以她一个冷漠的眼神让晏南风无措到四肢麻痹,呼吸窒息。她不是弟妹,她不可能是弟妹。压抑许久,晏南风说:“我想和她,说几句话。”做二弟的,倒是一点都没让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