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那一刻骤然缩紧,象被人狠狠捏住,然后便是一阵狂涛随着奔涌的血脉掠过全身,感动的激流狠狠撞击着心扉。此生能得一个君王如此待我,我是否也该知足了?!
细细体会着彼此叠印在一起的心跳,我抬眼望向头顶的幔帐,那里有精美的花纹如情丝般在悄悄蔓延,仿佛春天苏醒的藤萝。
恍惚中我已嗅到了猎场的气息,“去年的草已经枯透了,土地积蓄了一个冬天,现在又长出了新草。你愿意陪我去山顶看春色吗?……”
耶律丹真没有回答我,他滚热的唇不等我说完便封住了我的口。
粗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王者的霸气。舌头近乎粗暴地探进我的口中翻搅吸吮,猛烈得让我几乎招架不住。
醒来时,四周静极。窗外天光大亮,日影西斜,显然已经过了晌午。
我的身体仿佛融化在床上,绵软得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暗暗皱眉,感叹这副身体的力不从心。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此刻卧床不起的原因,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罪证可表。
昨晚与耶律丹真在一起时,虽然言语激动心绪起伏,却并没有做些什么。他与我拥吻之后便替我裹紧薄被起身出去了。
抱紧被子,想起他强自忍耐的表情,有丝暖意从心头滚过。临去时,他有些慌乱地对我说:“天行,连日车马劳顿,你的身体吃不消的!……”
对比我与他在这里度过的另一夜,他这个样子显得格外有趣。
那一次是新婚夜,他本来似乎是要对我以礼相待的,然而极度沮丧的我毫不犹豫地用言语激怒了他。被盛怒之下的他杀猪宰牛一样捆绑着强要了去,弄得两个人都很不痛快。
而这一次我本来是做好了准备要给他的,然而事倒临头,反倒是他临阵退缩跑了出去。出乎预料的结果虽然让我觉得十分扫兴,但却又因为他的这份体贴用心而觉得格外感动。
外间屋里传来低声地交谈,我猜测那是在询问我为何还不起床。
掀开被子,我准备翻身坐起,却在下一刻倒回了枕上。身体似乎有千斤的重量,眼前便金星乱冒,困乏得竟然难以支持。
“焦心”之毒到底是名不虚传。虽然到现在它还没能要了我的命,但身体也确实是毁得厉害。这两年虽然努力在家里调养着,可体内的残毒却一直没有除尽。父亲想了无数种办法来帮我解毒,却都没有取得明显的进展,只能尽力维持着现状。
叹口气,我无可奈何,缩回被子里闭目养神。看这情形,估计又是残毒发作。
从中毒到现在,我已经在家里住了两年。两年的时间,不算太短也不算太长。刚好可以让一个人把一些事情想想清楚,也多少可以将一些挥之不去的过往渐渐封存。
忘记从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鼓足勇气重整旗鼓实则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酝酿了许久,我好不容易才振作起精神,有了这次发奋而来不再虚度光阴的勇气。却连地头都还没走到就倒在了床上。这今后的路可该怎么办呢?
迷迷糊糊地想着,我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床边站满了人。
耶律丹真不安地看着我,深色有些凄惶。父亲把着我的脉半晌无语。竹儿和小鱼在旁边掳胳膊挽袖子的端着水盆汤盆。众人如临大敌紧张异常。